聲音

    “這裡曾經是這座城市最市井的記憶，希望改造結束後它沒那麼糟。”“也許一個時期有一個時期的模樣，發展的趨勢就是這樣的，就像大樹的年輪一圈圈輪回”。

    老街

    2003年，昆明市政府將昆明老街項目確定為現代新昆明建設、保護昆明歷史文化名城的重點工程。通過招商引資的方式找到了之江置業公司，開始了長達近10年的老街片區實施保護性開發。在當時關於該重點工程的草案中提到，昆明老街作為昆明市主城中心區較為完整的歷史街區，也是目前僅存的、具有一定規模、能真實反映昆明歷史文化風貌和地方特色的傳統建築群，是昆明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組成部分。

    昆明老街項目位於主城核心區的文明街片區，保護范圍約200畝，東起正義路、西至五一路、南起景星街、北至人民中路。街區內有8處文物保護單位和20處掛牌保護建築。

    狹窄的街道、斑駁的木頭樓房、慵懶的行人慢慢走過，自行車的鈴聲，遠了又近，近了又遠。那些遙遠的記憶就在漸行漸遠間再次被撥動。當充滿歷史感的建築和生活氣息濃郁的街道如此緊密地融合在一起，歷史和現實只存在於連接的一個節點，我們也得以行走在它們的邊緣。

    景星街，這個昆明無可或缺的城市名片，無數城市載體中無法遺落的老街，10年的時光中它經歷了重建，依托市中心建起了景星花鳥珠寶世界，成為當時雲南規模最大的花鳥魚蟲、珠寶古玩和民間民族工藝品市場。隨後改造項目停滯，甬道街、光華街等周邊街道的拆遷、歷史文物的修繕讓景星街陷入了“雞肋”的境地，傳統文化與現代商業之間一時間沒有摸索到平衡點。沒落，再繁華，幸好曾經即將消失的昆明老街，2012再次“舊事重提”。那些在景星街上生存多年的生意人說老街的保存與人流的保證應該是同步的，無論如何，在昆明，景星街是必游之地。

    窗外繁花依舊，老街上人頭攢動，終於，多年後重生的老街也憶起了昆明味道，就這樣吧，流年遺忘，華裳無痕。

    一個老昆明的記憶：10年間景星街還在改變中改變著

    “這座城市裡面、試著讓自己沒有那麼糟、人像落葉迎面、在一座孤獨島中間我微笑。”冬至的早晨，陽光照例灑滿了景星街，雷哥像往常一樣，哼著毫無主題的小曲兒，漫步在街道上。迎面閃動著年紀各異的人，再一次讓他回想起小時候和發小在街道上嬉戲的場景。

    “景星街，我是在這裡長大的。”卸下哼著小曲兒時開心的面孔，他突然看著不遠處拆得有些似廢墟的地方擔憂地說：“這裡曾經是這座城市最市井的記憶，希望改造結束後它沒那麼糟。”

    景星街是雷哥兒時記憶中印象最深的地方，但隨著2003年的改造，雷哥心目中這個美麗、端莊、富有溫暖的地方開始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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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遷開始後繁華不復當年

    2003年，發展新昆明的號角被吹響，昆明老街保護建設作為昆明市重大招商引資項目在同年被引進昆明，景星街作為昆明老街區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毫無疑問也成為了老街改造項目的一部分。

    “之前聽到一些消息，但真正面臨要搬走時，我心抽了一下，不願走。”景星街也是雷哥記憶深處最有“玩常”的一條街了，花鳥魚蟲應有盡有，動物花草玩膩了還可以跟大人一起去“淘淘寶”，各種古玩字畫，雖算不上真貨，但也樂在其中。所以雷哥一直“賴著”，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相比起來，景星街在老街片區中住宅很少，需要搬遷的住戶也不多。盡管如此，雷哥還是用了四個字“唇亡齒寒”來形容片區內街與街的關系。“在景星街做生意的住在文明街，在光華街擺地攤的會把人引到景星街來，如果文明街拆了，景星街的生意也難了。”正如雷哥所言，老街片區拆遷工作開始後，景星街及周邊街道人流量減少，繁華的景象也不復當年。

    時間拖到2006年年底，雷哥家還是在拆遷協議上簽了字。文明花園是他的新住所，但4年後，他又獨自搬到了祥雲街附近的小區裡，“住不習慣，還有我需要每天都來看看老街還在嗎？”

    2004年11月，雷哥的奶奶去世了，老人走之前一直放不下景星街的老房子。奶奶踱著方步出門遛鳥，或者在小院裡弄弄花草，再到茶館聽聽書、聽聽戲、沖沖嗑子的情景深深地抹在景星街的每一個邊邊角角，也留在了雷哥的記憶中。

    雖說是主要街區市場，但和一般的商業區又有別，買家和賣家也許都是多年的熟識，長久你來我往，談生意的時候反不如攀交情的時候多。這也是老昆明們習慣的悠閒節奏，也眷戀這種閒適的生活，更為主要的一點是，他們不僅在這裡找到過去，也在這裡找到同時代的思想、同時代的語言和同時代的人。因為奶奶的原因，雷哥特別由自己來接受這份情愫，在雷哥、奶奶對昆明存在款款深情的人看來，“景星就是昆明歷史的精髓”。

    不過就在雷哥搬回到景星街附近以後，他發現景星街的人不如從前多了，改造好像被定格了。

    改造重啟後又重新熱鬧起來

    由於改造片區受政策變化、規劃審批、土地出讓等因素的制約，“昆明老街”的改造也是一度停滯。自2003年啟動改造拆遷後，在2009年一期工程正義坊完成後，景星街、文明街等真正昆明老街區的改造似乎一夜之間就停滯了。

    今年1月，昆明市規劃局在組織人員走訪街區住戶、置業公司後，對《昆明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針對景星街、文明街等歷史文化街區保護規劃進行修編。

    今年8月9日，昆明市規劃局對文明街歷史文化街區部分建築修繕工作進行公示，即將啟動修繕及修復，這個9年未完工的項目將再度回到市民的視野中。

    也是在今年8月，為推動3號線“省博物館站”建設順利進行，景星花鳥市場進行了部分臨時商鋪的關閉。借此機會，五華區護國街道辦事處自6月底以來開展的加快景星花鳥市場臨時商鋪關閉拆遷暨加強昆明老街片區環境綜合整治工作，並成立指揮部。按照“只減不增，加強管理，改善環境，消除髒亂差現象，延續老昆明市井文化，繼續保留片區商業繁榮”的原則進行。並要求攤位外觀要與景星街臨時攤位基本統一，甬道街臨時攤位設置必須保證中間安全通道不少於3.5米，聶耳故居兩側各讓出20米的保護距離。

    “人又多起來了，總的來說，光華街、甬道街和景星街都是連起來的，逛的人多了，兒時的感覺也回來了。”雷哥說道。正好10年的時間，景星街還在改變中改變著，在這條街上的生意人願意它一直存在著，在這條街上生活的人情願它一直“古老”著。

    逐漸被高樓“包圍”的老街區

    在這條最具昆明特色的街道或者稱之為片區的地方，“雷哥”熟悉這裡的木頭房子，和木頭房子裡的主人見面就打招呼。但他清楚地記得2001年以後，這裡發生了變化，越來越多的人抬起了相機，把鏡頭對准了身後的老房子，生怕自己遺漏下歷史一樣。在幾年以後的時間裡，景星街及周圍的片區被逐漸改造、拆除，不過路邊的攤位依舊如故，來往的路人依然很多。

    景星街，不僅昆明人愛來，也是外地游客來昆明必到之處。在雷哥的印象裡，每到周末景星街就人擠人，熱鬧得不得了。那時木頭樓房健在，從這家串到那家踩在吱吱作響的木頭樓梯上，就能聽到樓下人說話。“後來人就沒有之前多了，但多少還是會有人慕名而來，只是和最熱鬧的時候相比真有差距。”雷哥說。

    2005年12月7日，昆明市民政局、五華區人民政府隆重地為“昆明老街”舉行命名揭牌儀式。這時雷哥意識到從小生活的地方應該面臨大規模的改造行動。

    作為昆明老街道的代表，景星街存在著完整的老昆明傳統建築和生活習慣。這裡有學生熱衷的10元一片的游戲安裝盤。這裡的“景星花鳥市場”是大多數昆明人每周必來報道的地方。作弊用的麻將，當年很貴的熱帶魚，還有討價還價的昆明話。這一切在2006年後發生了變化。從遠處高樓俯瞰，景星街周邊連成高高低低的一串小格子在消失，之前曾經連成一片的正義路蓋起了高樓，老街區的一片被“包圍”。一些在這裡居住了幾十年的老人開始擔心，昆明的歷史即將被拆遷，“他們經常會站在自己的屋前定定地看著。”這些都被雷哥看進了眼裡。

    因為看到兩個幾十年的老鄰居在擔心搬遷後無法找到對方，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兩個老人在木頭的老房子前合影留念。只是相機也沒有記錄下，老人濕潤的眼睛和心頭那比房子還要悠長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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