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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建築 被利用的感覺如此美妙

日期:2016/12/14 20:40:54      編輯:古建築紀錄
    “牛津街下被遺忘的城市重見天日!”      “悉尼最神秘的藝術洞穴終於曝光!”      在潘丁頓水窖工程(Paddinton Reservoir)竣工前後,悉尼的報紙上滿是這樣有聳人聽聞之嫌的標題。      不久前的一個星期日,工程向公眾開放。當日,三個樂隊做現場演出,頭一千名參觀者免費獲得咖啡和茶點。本來就熱鬧的牛津街角,變得人山人海。      潘丁頓水窖始建於1866年,為附近地區提供生活用水。1899年棄用,後來成為加油站和工場。1993年,因為窖頂部分坍塌,被封閉起來,停止使用。一般公眾漸漸忘記了這個水窖的存在,但一些街頭藝術家,據說包括大名鼎鼎的英國塗鴉藝術家班克斯(Banksy),卻在深夜無人時潛入水窖,在東面的磚牆上進行創作。潘丁頓水窖項目開始後,這些作品才被外界所知。      竣工後的潘丁頓水窖,是一座幽靜的地下花園。窖頂坍陷的地方,日光射進去,正是一灘綠水,周圍青草萋萋,人群散盡後,坐在草坪中間的籐椅上,盡管頭上不到十米的地方就車如流水馬如龍,卻絲毫不妨礙人的心情跟池水一樣平靜下來。      我們去參觀的時候,一個男人在草地上悠閒地看書,他的兩個孩子和狗在一旁追逐玩耍。      鳳凰從廢墟裡涅槃,這是負責此項目的蒂姆?格裡爾(Tim Greer)最愛聽的評語。      格裡爾是建築設計工作室TZG(Tonkin Zulaikha Greer)的合伙人之一,這裡,聚集著一群擅長於將工業廢墟轉為現代使用的人。      潘丁頓水窖花園工程不過是TZG一長串歷史遺址遺跡項目中最近的一個。      一切要從1989年的海德公園營房博物館項目開始。這是第一次有人把當代博物館放進歷史建築中去。       我們本身也值得成為歷史       格裡爾說:“我們沒有知識和能力,沒有對某個過去的具體時代的深刻理解,因為我們無法復制歷史建築,我們所能做的,是把當代建築添加進去,在歷史建築的旁邊,卻仍然顯得有魅力。”TZG曾經在哥特式風格的建築上添加現代風格但總體向天空收攏聚焦的辦公樓,曾經在一群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中間,修建一座供土著人使用的文化中心,外牆是一幅巨大的由土著人藝術家創作的鮮艷壁畫。在歷史建築身邊(或之上或之內)出現的這些現代建築及其因素,理直氣壯地存在著,絲毫不“怯”。      要以誠實的態度對待歷史,首先要有我們自身也值得成為可以供後人欣賞和記憶的歷史的自信。  新舊之間,有跳躍,當然也會有聯系。事實上,TZG的設計師在任何項目開始之前,花最大功夫進行的,是對原始建築與現代材料和技法之間的關聯的研究。一旦關鍵詞被確認之後,相應的細節才會逐漸生發出來。      卡蘇拉文化中心是在一個一戰之後修建的小電站遺址裡面展開的。諾大的空間被巨大的鍋爐和各種設備、線路包圍著,本身仿佛一個大劇場。傳統的博物館起到的是容器的作用,保存和展示器物,仿佛白色的小盒子,盡量消滅自我,以免跟展品搶奪注意力,喧賓奪主。但TZG決定嘗試一把,保留並利用這種“天然”遺留下來的劇場感。      對建築本身原有的東西,他們決定原樣保留。他們不對水泥表面進行油漆,一方面是因為經費緊張,一方面是想保留水泥本身的被歲月熏染過的感覺和光澤。他們希望這些材料和表面會有力地告訴人們這個建築從前作為發電站的功用。但同時,他們毫不猶豫地在建築和內部裝飾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渦輪機房裡的實驗劇場裡,他們采用跟工場粗糙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的光滑的塑料和金屬材料。椅子被做成了鮮艷的金黃色,因為紅色是劇場的傳統顏色,而黃色則是工廠裡用來警示的顏色。紅黃兩色的組合,成為他們對新和舊的有機關聯的富於時代性的表達。      美術館開幕了,那些鍋爐和設備從空中俯瞰下面現代化的畫廊設計和安排,現代與歷史相安無事。事實上,那些一半被毀的水泥牆反而驅使觀眾將注意力集中到藝術品上,而當人們想要休息一下眼睛的時候,則可以仰望一下那些奇妙的劇場似的遺跡,隱約感受到曾經有個年代,人們對大工業的發展充滿激情和夢想。      這個作品,獲得了澳大利亞皇家建築學院校長獎。        “接著用我吧,直到把我用干用盡。”       “如果被利用的感覺是如此之美妙,那麼就接著用我吧,直到把我用干用盡。”年輕時,格裡爾聽美國靈歌手比爾?威瑟斯的這首《用我》本是當情歌的,但現在,他用這幾句歌詞來形容他對歷史建築的再利用的理解。      TZG接到的歷史建築項目,第一個要求都是要想辦法利用,為某種特定的現代需求提供設施和空間。使舊建築變得有用,是舊變新的根本目的和意義。並且,格裡爾相信,隨著世界經濟的惡化,人們會越來越多地考慮利用和改建舊建築,使其適應現代需求。      離悉尼400公裡有個小鎮,小鎮人請TZG去把一個老房子改成電影院。施工開始了,他們發現,在房子的地下,距現在的地面1.5米處,有一個18世紀20年代的房子的地基。換到海德公園營房博物館之前的年代,這樣“礙事”又不起眼(不過是一個民房的舊基而已)的東西,一定會被不留痕跡地鏟掉銷毀,然後在上面從容地蓋上我們時代的水泥和房屋。但是,時代變化了,TZG咨詢參考當地人的意見,相信保留這個遺址會為這個建築增加一個歷史層面,讓這個電影院更有趣,。      他們琢磨出了並不增加多少預算的一個方案:在遺址上方的大廳裡,在地面上明確地標識出下面的遺址樣式,然後,在樓下洗手間前面的等待區域,暴露出清理過的遺址供人們觀賞。——這樣,“歷史就在人們等候上廁所的時候發生了”,格裡爾得意地笑著說。      TZG使用材料,趨向於選擇自然原料。“我們喜歡自然材料,因為它們持久。而如果它們終於風化,被歲月侵蝕,它們則留下歷史感。”TZG的另一個合伙人布雷恩?朱萊卡(Brian Zulaikha)說。 他感歎現在不容易找到自然材料,但他們仍然盡量去找,因為,過去的歷史建築可以持續百年千年,我們現在的建築應該也擁有同樣的品質。      TZG一般不會在材料上做“手腳”,比如用水泥把磚石包起來或在水泥上塗油漆等。他們寧願保持和展示材料的真實面目,你所見到的就是你所得到的。當然他們會同時考慮材料的美感。在卡蘇拉項目中,TZG沒有在水泥上塗漆,卻利用陽光穿過原來的天窗,在水泥牆上打出美麗的光影。      湯金利用自然光影的一個得意之作則是悉尼海關大樓改造項目中他設計的玻璃天花板。      悉尼海關大樓部分空間高達六層。湯金將房頂設計成玻璃的,這樣閃耀的陽光可以射進室內,而在頂部有一個計算機操縱的百葉窗,可以根據太陽的位置自動調節角度,夏天的時候可以避免陽光直射入大樓裡,冬天的時候則可以盡量利用熱能。      對於這個玻璃天花板,湯金還有一個“瘋狂”的設想:在夏天的每個正午時分,打開所有的天窗15秒,讓陽光長驅直入;在冬天的每個正午時分,則關閉所有天窗15秒,讓黑暗籠罩一切。      湯金可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個想法,體現的也許是人類的整個建築史與自然的一種最直接的鏈接和沖突:建築讓我們離自然越來越遠了,我們需要某一刻的強烈光明或黑暗來提醒自己,晝白夜黑,星月斗轉,外面存在一個世界,叫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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