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桓台的歷史文化,怎麼也繞不開新城王氏家族。這個家族自明代中葉靠科舉起家成為望族,至清代中葉,持續興盛了200年之久,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時過境遷,一切的富貴榮辱都隨著歷史的車輪一去不返,但王氏家族曾經的輝煌已深深印刻在那些古老的建築之上。古樸靜雅的配套設施、彩繪藝術品、厚重的園林石刻、甚至古建築上的木制雕花和飛檐走獸,撲面而來的文化氣息觸手可及,讓人不由自主地走進那古老的時光,感受那份優雅的靜谧。
牌坊下的王氏後裔
12月6日午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桓台縣新城鎮鎮南村大街上。幾百米外省道上的喧囂至此戛然而止,這裡只有安靜。
大街南頭,一座高大的牌坊矗立著,上面的青磚、彩繪在陽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芒,“四世宮保”4個大字格外醒目。“這就是四世宮保牌坊,全國僅有的兩座磚坊之一,是新城王家留下的。”盡管多年的私塾教育和深厚的家學淵源在王淇身上留下了很深的謙遜、平和的印記,但作為新城王氏家族第十六代傳人,82歲高齡的王淇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自豪。
桓台縣政協研究室主任蘇士誠告訴記者,新城在古時就已設縣。明清兩代,新城縣文化教育事業發達,縣內人士積極參加科舉,取得功名的家族紛紛修建功名牌坊以光宗耀祖,造型各異、規模不同、遍布縣城鄉村通衢官路的各類牌坊多達72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位於大街上的王氏家族牌坊,四世宮保牌坊就是其中一座。“那些牌坊以青石結構居多,只有一座是磚坊,就是這座四世宮保坊。”在王淇的記憶裡,家族的牌坊有雲路坊、功名坊、功勳坊、貞節坊、表彰坊、節孝坊等,多毀於文革時期,四世宮保牌坊得以幸存。
蘇士誠介紹,四世宮保坊建於明萬歷年間,是為表彰當時兵部尚書王象乾保國之功。同時,追贈其上三代,父親王之垣、祖父王重光(王漁洋高祖)、曾祖父王麟,均為“光祿大夫柱國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因此稱“四世宮保”坊。“所存者必皆道義之心……所行者必皆道義之事……所友者必皆讀書之人……”王淇清楚地記得,小時候,每逢重大節日,家族裡的孩子總會集結在牌坊旁,在大人的帶領下,齊聲誦讀王氏家訓。
現在再看家訓,王淇更習慣用一種批判的眼光來看。“比如說‘所友者必皆讀書之人’,難道不是讀書人就不值得交往嗎?”上世紀90年代和2010年,王淇先後兩次主持修訂了新城王氏族譜。
紀念館裡的忠勤故事
238省道將新城鎮一分為二,也將新城王氏家族曾經的建築群一分為二,與四世宮保牌坊隔路相望的是忠勤祠。
有了忠勤祠,也才有了王士祯(即王漁洋)紀念館。
對於80多歲的桓台退休教師徐承诩來說,王士祯紀念館裡的一草一木他都再熟悉不過。從1990年到2012年,老人用了12年時間完成了50萬字的《王漁洋傳奇》一書。“新城王氏屬於移民家族,他們的祖先從外地來到新城,歷經明清兩代,一度興盛不衰200年,這個家族真正的崛起應該就是從王重光那一代開始的。”徐承诩告訴記者,忠勤祠是王氏後人為紀念王重光而建。
王重光是明嘉靖進士,官至戶部員外郎,後任貴州布政使左參議。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北京皇宮的三大殿因雷擊遭受火災,嘉靖皇帝下诏命令王重光從貴州采伐大木修建新殿。而當時生長大木的原始森林被少數民族義軍占據,官軍根本就無法進入。王重光先派兵切斷義軍後援,隨後率領騎兵突入義軍首領的營寨,宣布皇帝的政令,用以“恩德招降”的辦法促使3萬多義軍放下武器,隨即帶領武士、壯工去森林裡伐木。一年後,王重光因操勞過度以身殉職,使嘉靖皇帝大受感動,親書“忠勤可憫”四字,又命禮部尚書吳山寫了“忠勤報國”以示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