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山古鎮的“雄心”:游客沖著我才來無錫
日期:2016/12/13 23:05:06   編輯:古建築紀錄專家呼吁像研究紅學一樣建立“寄暢園學”
“回首我們走過的10年,惠山古鎮的保護修復作為無錫市的重點工程,無論是市政府工作小組和辦公室組織指揮實施,還是北塘區政府及下屬惠山古街公司的延續,大家都為了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這一共同的目標努力工作。今天我們申遺入圍,是在坐各位共同努力的結果,是值得慶賀的。”13日,在惠山古鎮辦召開的一個小型座談會上,市政協副主席、無錫祠堂文化研究會會長孫志亮對與會的祠堂文化研究會代表如此感慨。
十年建設,惠山古鎮核心區初具規模
在與會的老人們心目中,這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座談會,因為十年前的這一天,即2002年的12月13日,市政府發文成立古鎮保護開發工作小組並下設辦公室,孫志亮受命擔任工作小組組長。2004年,工作小組確定了惠山古鎮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目標。
“惠山古鎮用地范圍內集聚了118家祠堂、77個姓氏,是中國、也是世界上單位用地范圍內祠堂姓氏最密集的地方,是無錫市現存的唯一具有申報世界文化遺產資格條件的項目,所以只有把惠山古鎮建設成無錫的一個露天歷史博物館,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才能具備條件。我們提出要把惠山古鎮建成研究中國儒家文化、中國譜牒文化的基地,為此專門成立了祠堂文化研究會,研究和挖掘祠堂文化,為申遺提供文化依據。”孫志亮回憶,當年8月3日祠堂文化研究會成立後,“我們為自己選定了一個高標准的課題,就是古鎮的保護修復要做到‘讓內行看了激動,外行看了震動,為申遺夯實基礎’。為此我們制定了‘全力求證,小心落筆,保護有據,發展入理,寧留殘缺,不求圓滿,精心運作,低調宣傳’的32字工作方針,圍繞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目標深入挖掘文化、精心修復建設。”孫志亮說,經過十年奮斗,才有了惠山古鎮的今天,以及“中國歷史文化名街”“國家傳統建築文化保護示范工程”和“國家文化保護最佳工程”等榮譽。
為保持惠山古鎮核心保護區的完整性,研究會提出調整總體規劃確定的錫惠路走向及錫山大橋西堍改善方案,得到市政府的批准,“實踐證明,這個方案的改善,為惠山古鎮科學完整的保護利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為了搶救文物,研究會出台了古街區拆遷辦法,即搬遷中不允許推倒舊房子,寧可多出點人工費,把居民搬出去,然後進場修復。許多老房子的石碑、石刻,包括皇帝的御牌得到了完好的保護。“所謂遺產,就是古老殘缺的古建築,而不是仿古的新建築。我們一開始就提出要堅持文物維修修舊如舊的原則。在修復之初就有目的地收購了大量舊石料、舊的房屋構架材料。後來在祠堂修復過程中,都是用收購來的舊材料、舊石板、舊牌坊、舊石庫門修復建造,真實如舊,從性質和外觀上絕對區別於仿古的新建築。”
10年來,古鎮辦除了重點修復建設了64座祠堂、17座牌坊、9座照壁,同時還建設民居、商鋪、公共設施、開挖整治河道、建設道路橋梁等,使原汁原味的惠山古鎮核心區初具規模。“這些只是我們惠山祠堂群申遺的基礎工作。大量的祠堂文化研究工作和祠堂群的修復、利用和科學管理工作,需要我們去努力完成”。
八年求索,文化研究成果豐碩
采訪了解到,研究會會員李文揚歷時多年,自費走訪上海、北京、南京等地圖書館,一部近160萬字、28卷138篇的故事匯編已完成,惠山祠堂中的成語故事、惠山祠堂群138位主祀人物全部涉及。“有故事才有魅力,才能讓人津津樂道”,孫志亮稱,“惠山古鎮這些活生生的故事要對導游培訓,還可以此為基礎籌拍電視劇、出連環畫等。此外,惠山古鎮相關的楹聯、匾額、詩詞都要抓緊整理出版,諸如《錢氏家訓》等可作為文化產品,形成產業鏈,以文化延伸文化”。
宗祠是姓氏宗親相互聯系、團結的載體,是尊祖敬宗、尋根問祖的標志,更是進行傳統道德教育和愛國主義教育的基地。研究會會員劉升陽因編修自家宗譜聲名鵲起,如今頻頻受邀參與其他姓氏的修譜工作。會員過祖榮說,無錫雖不是過氏的起源地,但研究會會員通過辦網站、出內刊,影響不斷擴大,如今惠山古鎮上的過氏祠堂成了海內外過氏的聯絡中心。會員尤偉近十年來集中精力研究先祖尤袤,到處尋訪遺跡,還以搜集到的資料出版了《遂初堂叢談》,反響熱烈。
“園林有興必有衰,這是很正常的,但寄暢園500年不易姓是絕無僅有的,‘500年寄暢園保衛戰’很值得探究。我注意到好多大學將寄暢園作為專業加以研究,可以說,國內沒有其他哪個園林有如此多的資料,而且還在不斷發現中,我呼吁能像研究紅學一樣,建立寄暢園學”,會員秦志豪說,中國園林設計大師朱有玠先生早就提出,與對古代名著《紅樓夢》的學術研究稱“紅學”一樣,有關無錫寄暢園的學術研究也可稱為“寄學”。
會員龔近賢通過對縣志、游記等文獻的相互印證,認為惠山古鎮的歷史能追溯到漢代:“惠山118個祠堂中哪個祠堂最早?目前的說法大致有兩種:一種是華孝子祠始於南朝齊,春申君祠始於唐,華孝子祠早於春申君祠,最古;另一種說法,春申君祠最早,最遲在唐以前的朝代已經面世,且春申君是戰國時人,而華寶是晉以後的南朝時代人,兩人相去700年左右,春申君祠的創始理應早於華孝子祠。後一種說法,從邏輯上推理,應該是站得住腳的,然而‘至遲在唐以前已有春申君祠’的說法,難以讓人信服,春申君祠就必然早於華孝子祠?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查閱並考據分析了春申君祠的相關資料,提出一個較為清晰的觀點:春申君祠始建於漢代。”
夏泉生、龔近賢、秦志豪、李文揚、尤偉……在祠堂文化研究會中,這群老人潛心求索。
8年來形成的幾大成果已成為申遺、修復、講解的依據,為申遺入圍奠定了文化基礎。難怪惠山古街開發建設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吳竹頻感佩不已,希望古鎮工作人員加強相關文化知識的學習,加強互動交流,把研究成果利用好。同時搜集社會線索,共同參與,為修復保護提供依據。
申遺工作,重在挖掘提升文化內涵
“古鎮保護建設圍繞修復建設、業態策劃、文化挖掘和祠堂管理使用四大任務推進,必須從務虛轉為實踐。”孫志亮透露,前幾年的重點工作是搬遷、祠堂修復,現在階段性修復基本完成,“老百姓對修復後的祠堂使用期望值很高。這就必須要有一個綜合的、統籌兼顧的使用規則來指導此項工作的推進。所以我們要實實在在地做事,從務虛轉為實踐。”
孫志亮指出,對照申遺的要求,已建工程要求完善、挖掘和提升文化內涵。“譬如祠堂的環境建設,就要有的放矢,文化和環境契合,種植的樹種和花草,都要結合每座祠堂的文化特征及主人的職業和愛好等來進行,要通過祠堂的園林來烘托祠堂文化,彰顯古鎮的文化底蘊。修復的院落天井、家具陳設、楹聯匾額、綠化小品等都要提升品質;要珍惜修復成果,已修復的祠堂建築的格局,是我們查閱大量的史料,調查了祠主和祠丁的後裔,有的甚至是根據家譜記載來修復建設的,不能隨意裝修和改變格局。商鋪進駐是必然的,惠山古鎮要有人氣,必須要有業態,但雙方應該站在申遺的同一立場上,不能破壞祠堂修復,而是通過業態烘托祠堂文化、繁榮古鎮,為申遺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
孫志亮認為,歷史文化研究是無止境的,“要繼續研究祠堂群的形成軌跡,通過一說、二說等方式引起關注與討論,不斷地豐富延伸,增加互動,給大家一個雙向交流的機會”。他表示,當前要抓緊建設資料庫、檔案庫、歷史信息庫和監測點;要出一批專題性的文獻資料,留給歷史,也為申遺提供史料佐證;要充分發揮老惠山、老祠丁、老字號店這“三老”的作用,抓緊上門采訪,采集錄像,留下珍貴的祠堂文化史實,老字號店是反映惠山特色的,要納入古鎮的業態范圍。“按照申遺的三點要求(原真性、唯一性、完整性),研究會要重新審視,收集意見和建議,為古鎮修復提供依據,為古鎮的永續利用提供軟件支持。我們今後的目標是:游客為了要到惠山古鎮才到無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