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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現存最壯觀的木構

日期:2016/12/14 19:20:14      編輯:古建築紀錄

唐招提寺金堂,也是建於唐代的木建築,風格與佛光寺大殿很相似,體量卻要大得多。

奈良的尋常街景,請看,這就是直棂窗。

奈良五重塔完全是唐代木塔的模樣,類似風格的木塔,在日本有很多。

  在東瀛,我見到了一扇又一扇直棂窗,數不勝數。

  直棂窗,在這一周,一直逼我的眼。

  中華文明,流淌五千年。歷代祖先,留給我們太多太多,小到紅山文化的玉龍,大到秦陵兵馬俑,這一切的一切,讓國人氣壯,走出國門,常常對他國的遺存不屑一顧——“我們祖上闊多了。”

  從建築看,中國的木建築也自成一格,紫禁城雖然年歲不長,卻也傲視天下。那麼,我們木構建築的源頭何在?

  感謝梁思成、林徽音、劉敦祯諸先生,他們在炮火連天的歲月,在山西五台,找到了佛光寺。從梁、林二位的文章裡,我們仍能感受到那份意外的驚喜:中華大地上,還有唐代的木建築!二十多年後,又找到了建築年代比佛光寺更早些的南禅寺。

  大唐建築,是何模樣?

  原來,我們只能從龍門石窟的雕塑,唐代的繪畫上,窺視一二。現在知道,在五台,唐代建築還在。

  十前年,我曾赴晉探訪古建,見到了建於遼代的應縣木塔,那是中國現存最壯觀的木構,雖然眼界大開,卻與南禅寺、佛光寺擦肩而過,一直抱憾。今夏,終於又有機會去五台,終於得以拜見大唐的木構。當我沉醉於飛檐下沉著質樸、簡明有力的斗拱時,北大考古系的李志榮老師點醒了我:“請看這直棂窗,這是唐代建築的標記。當年,梁先生見到了這直棂窗,已經心跳不已。”哦!直棂窗,就是這一根根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細木條,構成了與斗拱同樣韻致的圖畫。這,就是大唐的記號。

  可是,我們後來把直棂窗弄丟了。宋、元、明、清,留下的木建築越來越多,直棂窗卻越來越少。

  不是嗎?我們見慣了格扇、花窗,那繁復的圖案和雕花,也被我們追捧,一扇扇老房子上的花窗折下後,被許多人裝進居所、酒家、賓館、浴場,透著國人好古的意氣。可是,直棂窗呢?大家早忘了,窗子可以這麼美得簡單。只有佛光、南禅,孤零零地躲在五台縣的山坳裡,留著大唐的直棂窗。

  機緣!在山西行之後,不過短短數天,我竟有機會來到奈良、京都。一點點關於日本的常識告訴我,奈良、京都作為日本古都,有大量古建築留存。並且,又是梁思成先生,使這兩座古城躲過了二戰的炮火。梁先生,是中日兩國古建築的知音和恩人。我循著梁先生的足跡,先去了山西;又隨著梁先生的目光,來到日本。不是機緣是什麼?

  東大寺、唐招提寺、清水寺,名滿天下。東大寺大殿的巍峨壯觀、唐招提寺金堂的一派唐風、清水寺與山勢的渾然合一,都早已爛熟於心,真的站在它們跟前,是他鄉遇故知般的歡欣,並無驚訝。讓我大為吃驚的,是那直棂窗。

  直棂窗,這大唐的記號,在日本,竟然活著,非但活著,而且活得生機勃勃。

  如果,直棂窗只是安在那些國寶級的文物上張望游人,那倒似博物館裡的青銅酒器,好雖好,卻不能拿來喝酒了。在日本,直棂窗卻活在民間:寺廟、神社裡少不了它,旅店、民宅裡,它依然在。行走在奈良、京都,直棂窗時時撲在我的眼前,時時在提醒我,看啊,這才是大唐的模樣。無論在哪裡,直棂窗都是那樣妥貼、自然。一千多年了,它的模樣未變、它的韻致未變。

  透過這一扇又一扇直棂窗,我們看到什麼?

  我知道,我們的古建築上,早已經滿是格扇、花窗;我們的農村民居,早已經遍地歐風美雨。直棂窗,是回不來了。雖然它那麼簡單,那麼美。

  我不知道,為什麼早就被我們丟了的直棂窗,日本人卻一直守著它呢?

  其實,在日本,在日常生活中透著大唐氣息的,又何止直棂窗?和服、茶道、花道、舞伎、用詞、坐姿,等等等等,哪一樣不是一派古風。在和式旅店裡,穿著和式袍子四處游蕩,不由贊歎寬袍大袖的舒適和氣度。朋友說,你喜歡,就買一套回去穿。我笑著搖搖頭,說,回去穿,不像了。沒說出來的理由是,回去,就沒有直棂窗了。

  日本人並不比我們守舊,日本人比我們更洋派,這是常識。跪坐在直棂窗下的他們,比我們更早睜眼看世界,或者說,這直棂窗,也是他們一千多年前睜眼看世界看來的。他們從大唐看來了、拿來了直棂窗等,並且使它們好好地活在今天。

  我們丟了直棂窗,似乎並不要緊,玻璃窗,並不壞。可是,如何傳承?如何拿來?這問題,要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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