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山莊:給長城畫句號
日期:2016/12/14 10:57:45   編輯:古建園林 即使在今天看來,僅僅把它作為一個園林看待,承德避暑山莊也是精美絕倫的。何況它不僅僅是座園林,還是一份具有永久意義的人類自然與文化遺產。5.64平方公裡內,山區、平原、湖區,層次分明,過渡自然。一代帝王將自己的所思所願都化作了一座園林。此時你不知是該欽佩康熙大帝的相地造園能力,還是該感歎大自然賜予承德這樣一個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落的福分。當人力與自然完美結合時,承德避暑山莊便有了經久不衰的生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眼前的事實:這個湖秀山青,花木蔥茏;洲島錯落,亭榭掩映;綠草如茵,林木蒼翠的避暑山莊,就是十多年前自己曾經造訪過的那個破敗的、毫無生氣的園子嗎?如何冠得上皇家行宮的盛名?但是,當1994年承德避暑山莊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後,經過近十年的整治與恢復性建設,猶如一位灰姑娘搖身變成了王妃,在肇建300周年的慶典之日,她終於展露出應有的面貌與價值。
承德避暑山莊始建於康熙42年(1703年),建成於康熙47年(1708年),全部完工於乾隆55年(1790年)。87年的大興土木,舉全國之力營建的這個塞外夏都,是一座僅次於紫禁城內皇宮的清朝第二政治中心。一座避暑山莊,有半部清代史之重,而更具重要意義的是它為長城史畫了一個大句號。
避暑山莊原名熱河行宮,在行宮建成八年由康熙皇帝親自更名。山莊正門為麗正門,過麗正門為內午門。它曾經是山莊的正門。門上懸掛康熙御筆親題的“避暑山莊”镏金銅匾 。山莊宮殿根據封建帝王“身居九重”的體制所建,組成大小不同的九進院落,分為前宮後寢兩部分。
康熙定下的木蘭秋制度,一方面是為了訓練士卒,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在蒙古各部落前顯示神威,起到震懾作用。該圖為清宮廷畫《叢薄行圍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只見旌旗揚處,人歡馬躍獸兒憐。
清朝塞外行宮的設立,可以追溯到大清入關後的順治七年(1650年)。因為難耐夏日酷暑,攝政王多爾衮面谕皇上,請求仿遼金元,在塞外建小城一座,以便往來避暑。因避暑而兩地移住是中國歷史上北方游牧狩獵民族的習俗。於是第二年,順治和多爾衮便駐跸喀喇河屯(今承德灤河鎮),並決定在此修建行宮。不料當年11月,因多爾衮暴死喀喇河屯,行宮停建,直至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才復又重建。只是此時康熙重建喀喇河屯行宮的用意已不僅僅是避暑了,更多的是為了行圍與北巡。
眾所周知,滿族是一個崇尚騎射的民族,並以弓矢定天下。為了保持這一傳統,方法之一就是射獵,因為射獵即演武。康熙皇帝玄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行圍者,從他登上皇位第4年後的43年裡,無論巡幸、行兵、谒陵,所到之處,凡有條件,都要行圍射獵,而與行圍具有同等重要意義的是北巡,即北上安撫、團結塞外的蒙古各部落以共同抵御沙俄的入侵。據統計,從康熙第一次出塞外北巡的1677年至1722年他去世的46年間,共北巡塞外56次!而為了對蒙古實行“懾之以兵威”——行圍,“懷之以德”——北巡政策更好地實施,修建塞外行宮就非常必要了。
1677年9月,康熙皇帝玄烨出塞巡視沿邊內外。他從喜峰口出去,經平泉縣抵達喀喇河屯,在灤河右岸肇建了塞外第一座行宮——喀喇河屯行宮,使清廷塞外巡幸時的政治活動得以展開。康熙二十年(1681年),三藩叛亂徹底解決,玄烨第二次北巡,在這一次北巡的過程中,他親自查勘地形,在原屬內蒙古喀喇沁旗、翁牛特旗的牧場內劃定木蘭圍場(今承德圍場縣),並建立了每歲行圍制,名曰“秋
汪灏在《隨銮紀恩》中,曾生動地描寫了康熙皇帝在木蘭圍場圍獵時與蒙古貴族們的關系:陪同隨圍的蒙古貴族們 “世受國恩,各抒忠悃,每歲如家人事其主,而皇上遙臨塞外,亦如游內府苑囿,推心置腹,只左右親隨十余人。”有了這樣融洽無間的關系,邊防豈能不安?所以在康熙三十年(1691年)5月,當守衛古北口總兵官蔡元奏請修築古北口一帶長城時,康熙批道“未谙事宜”。因為“帝王治天下,自有本原,不專恃險阻。”
群山連綿,綠草如毯。壩上(木蘭圍場)的春天,籠罩在一派綠意之中。作為清朝最大的皇家狩獵場所,木蘭圍場周長約650多公裡,面積近15000平方公裡。根據地形和禽獸的分布,又劃出72個小型圍場,實行輪獵制,以利於禽獸繁殖生長。
古北口是北京的北部邊防,古北口上巍峨的長城護衛著北京以及華北、中原廣大地區;古北口外,穿過承德灤河流域以及木蘭圍場所在的山脈,是茫茫草原。從此向北是內蒙古東部、東北、漠北、沙俄遠東等一系列地方。華北與塞北,就在這片區域之間進退。和平年代,它是華北平原與蒙古草原交通往來的一條要道;戰爭年代,它就是兵家必爭必控之地。歷史上許多決定政權更替的戰役,都與攻克、占領古北口有關。面對歷史這面明鏡,康熙自然不會無視這條交通要道和戰略要地。但是自有長城以來,它何曾阻擋得了外敵入侵?所以康熙一反歷史作法,不修長城,而是建立供避暑之用的行宮,設置“習武綏遠”的木蘭圍場,與蒙古王公縱橫馳騁,談笑風間。正是一人臨塞北,萬裡息邊烽。
如果說避暑山莊的建立只具有政治和軍事上的意義,也不盡然。避暑山莊還是一個避暑勝地。清代學者趙翼在《古北口》一詩中曾對古北口內外的景致作過一番描繪:“設險人增一堵牆,天公寒燠豈分疆?如何一樣垂楊樹,關內青青關外黃。”讀到這樣的詩句,口內口外的氣候差異立刻躍然眼前。時隔百年,當暑熱正酣時我們穿行於當年清帝們駐跸的山莊,關外的涼爽雖多少被全球氣候變暖的大勢所趨同,但氣溫仍舊比北京要低1、2℃,尤其是早晚,湖邊的水氣,松林中的涼風,都會讓因暑熱而煩躁的心涼爽幾分。
歷史上的承德地區,地理環境比現在要優越許多。豐寧、圍場縣以北,有自西向東綿延的陰山余脈,山的北側是俗稱為“壩上”的內蒙古高原南緣。圍場縣的東西兩邊分別有海拔在1500米以下的七老圖山和燕山山脈綿延向南,到了承德市周圍,環抱的群山忽然下降到海拔400——700米左右,而河谷平原只有300多米。於是七老圖山和燕山像兩道互相連結的“
”字形天然屏障,削弱了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對壩下的侵襲,又將順灤河、潮河流域上溯的海洋性季風、溫暖氣流攔截於壩下,使壩下地區的雨量充沛,氣候溫潤,有利於植物和動物的生長與繁殖。
從壩上高原直至長城線上古北口的大面積范圍內,森林茂密,山體蔥郁。康熙時期承德地區的森林覆蓋率大約在50%-70%,直至清末,承德市周圍的群山還是籠罩在一片莽莽蒼蒼的松濤林海裡。這樣的大環境使避暑山莊的氣候遠比北京涼爽。不僅可以避暑,還可以“避痘”,即躲避感染天花。因為清時,北京較高的積溫使得天花一旦流行起來,極易致人死命,更何況滿洲貴族害怕天花近乎談虎色變。據《清世祖實錄》記載,順治元年(1644年)4月,清軍即將大舉入關時,肅親王豪格曾對大臣何洛會說:我未經出痘,此一出征,豈不是欲置我於死地嗎?不過也難怪滿族畏懼天花,因為即便是皇室死於天花的人也不在少數。順治皇帝年僅23歲即因天花而逝。康熙有子23人,早死13個,其中就有因痘症而夭折的。同治皇帝18歲時因全身痘癰潰爛,發病37天,毒熱內陷而死。而蒙古人更是害怕這種動不動就置人於死命的痘症。因此在清朝曾有規定,沒有出痘的蒙古王公,如需觐見皇帝,無須進京,赴熱河(避暑山莊)即可。
康熙曾評價避暑山莊是“水心山骨”,很精確地表明了山莊的園林特點。避暑山莊水體的藝術形成以湖泊為主體,有大小湖泊8處。從高處鳥瞰湖區,是以山環水,以水繞堤。堤岸逶迤,洲島錯落,不是江南卻勝似江南。
然而,當承德有幸被皇家相中,其不幸也就從此開始。300年以來,無論是承德地區還是避暑山莊,自然氣候均不如從前,由於木蘭圍場和避暑山莊的建立,需要大量木材和勞工,於是,河北、山東大量移民,人口銳增,濫肆開墾,以及砍木燒炭、販運木材等等,包括圍獵本身,都使承德地區的生態遭到破壞,森林銳減,動物滅絕。康熙一生射獵過熊、豹、猞猁、麋鹿、狼、野豬等等,而到嘉慶時期,不僅猛獸難覓,連隨手可獵的鹿也十分罕見了。
如果閱讀康熙《御制穹覽寺碑文》可知,從古北口外到木蘭圍場的多處行宮中,喀喇河屯行宮是康熙最樂於居住之地。他說:“朕避暑出塞,因土肥水甘,泉清峰秀,故駐跸於此,未嘗不飲食倍加,精神爽健。”喀喇河屯行宮現已蕩然無存,基址上是承德鋼鐵廠小學。不過根據《欽定熱河志》的記載,喀喇河屯行宮雖然是規模不大的離宮別苑,但其安排也是按京師皇宮的布局來設計的。既然已經有這樣一個好行宮,康熙為何還要在東邊20公裡處另建避暑山莊呢?
山莊澄湖青蓮島上的煙雨樓,是仿浙江嘉興煙雨樓而建。那是乾隆南巡江南,見嘉興煙雨樓之美遂囑畫師描摹並在山莊摹建的。每當山雨迷蒙,煙雨樓前便有煙雲缭繞,似薄霧輕紗,飄逸樓頭。登樓遠眺,磬錘峰獨立山麓,正是湖光山色入畫來。
“根據私家筆記來看,康熙另建熱河行宮的原因是覺得喀喇河屯的風水不太好。”當我們一行人圍坐在承德市文物局的會議室裡,突然聽到避暑山莊研究員劉玉文先生這樣一句話,很是嚇了一跳。
喀喇河屯位於伊遜河與灤河的交匯處,屬灤河沖積的局部平原。自燕漢時期以來,喀喇河屯就曾是人煙密集的居民點和屯戍地。有人認為《遼史》中記載的契丹國主“避暑於秋山”的烏堂行宮,就是在這裡。“然而遼建此宮後三年即亡;遼之後的替代政權大金,承襲了烏堂行宮,金章宗24歲就病死於此。而後,元明兩代,喀喇河屯都未被起用,清朝再建,多爾衮當年暴死。康熙時,行宮內的方州亭一年內被灤河水淹了三次。”……在這樣的事實面前,喀喇河屯似乎很是不祥。
康熙是否不看好喀喇河屯行宮的風水不得而知,但他確切需要一個更從容的駐跸之所。這在康熙41年的上谕中有明確說明:“今習武木蘭已二十載,柔遠撫民,朕所惟念。……尚無從容駐跸之所。今從臣工之請,宜於熱河肇基行宮,俾得北巡之安綏。”對於新行宮,康熙很上心,在“芝徑雲堤”這首詩中,他詳述了自己選建山莊的經過。他聽說附近有一處蒙古牧民的牧馬場,既無人煙也無墳茔。草木茂盛,蚊蠍全無,尚有溫泉,清洌甘甜。於是便騎上馬興致勃勃地親自去考察了……。
曾經了無人知的牧馬場躍升為皇家園林,憑借的是天造地設般的自然條件。
普陀宗乘之廟是仿西藏布達拉宮而建。普陀宗乘之廟的五塔門造型各異,色彩不一,每座塔的顏色和裝飾分別代表著五尊佛。從東至西依次為金剛佛、如來佛、寶源佛、不空成就佛、無量光佛,金剛佛是眾佛中的主佛。行人從五塔門下經過,就是“用頭頂禮尊者之足”,即向佛禮拜了。
公元1780年,乾隆70歲生日。西藏的正教首領班禅六世率眾高僧長途跋涉二萬余裡前來祝壽。為了這“一人來朝而萬眾歸心”的重大事件,以期達到“敬一人而千萬人悅”的效果,乾隆皇帝在公元1779年決定仿班禅在西藏日喀則札什倫布寺的規模,建造了須彌福壽之廟,作為班禅行宮。須彌福壽之廟與其它7座寺廟環繞在山莊周圍,是民族團結的象征。
承德是一個由低山、丘陵、河谷盆地所組成的山城。避暑山莊就位於市區北部的丘陵低山區。西邊,發源於內蒙古的武烈河奔騰而下;北邊,緊依獅子嶺、獅子溝;西面是廣仁嶺,一道周長約10公裡的“虎皮”宮牆,將5.64平方公裡近似一個多邊形的山莊,圈圍在其中。
歷史地理學家們公認,當初決定牧馬場命運的諸多因素中,一座山和一條河起了重要作用。山是磬錘山,河就是熱河(武烈河)了。
磬錘峰在山莊東邊的山巅上,一塊碩大的平台般的大石邊沿,突兀著一個像棒錘一樣高達60米的孤石,成為山莊獨有的地域標志,也最先吸引了康熙的目光。然後他再放眼四望,只見周圍山體各具形態。有形似僧帽的冠帽峰,有宛如一尊彌勒佛盤坐的羅漢山,有峰巒高低不一如雞冠的雞冠山,有昂首縮腹好像要一躍入天的蛤蟆石……這些奇峰異石後來就都成了山莊絕妙的借景和對景。只要稍微登高,就能看到這些山峰,如雲排星拱般,朝向山莊。
如果說山給避暑山莊帶來了氣象萬千,而水則讓她靈氣生動。據史書記載,當年熱河行宮的修建也首先是從浚治湖泊和修築湖中長堤開始的。康熙曾很得意地引用朱子的詩來說明他的理水之法:“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這水源有三,一是從山莊外的武烈河引來的,二是熱河泉;三是山莊山泉。
武烈河是由內蒙古的固都爾乎河、茅溝河、賽音郭勒河匯合而成的,繞經山莊東面,再曲折向南流入灤河。承德園林專家孟兆桢先生說,康熙開拓湖區以前,裡外的水道在擬建山莊范圍內僅僅是順自然坡度由北向南流的沼澤地,山莊據山傍水,泉源豐富,再加以人工改造,就為之改觀,形成了八大湖泊——鏡湖、銀湖、上湖、下湖、如意湖、澄湖、內湖、半月湖構成的湖區。但是,大約在150年前,由於常年不進行疏通,山莊裡原來的引水系統漸被淤塞,山莊的湖區也由活水變成了死水。為紀念山莊肇建300年,承德市文物局決定恢復山莊原有的引水工程。那天當我們從山區游覽完畢下山時,恰看到即將完工的引水工程工地。在劉玉文先生的講解下,我們再一次領略了康熙的才智。
武烈河的水是從山莊東北角引進,又順水位和水勢向西南流去。若是一般水利工程,只在引水處建水閘即可,而康熙卻要兩全其美——既是水利工程,又是園林水景。於是他在水閘處建了個卷棚歇山頂閣樓,美其名曰:“暖流喧波”。水自台下石洞門流入,用自然石塊駁岸,又用樹叢掩映左右。於是那水被掩飾起來,仿佛不是引來而是從孔隙中鑽出的天然泉水。
“暖流喧波”的西邊建一望源亭跨水,再向西有板橋貫通,橋的西南,水道轉收為放,並在此挖出一個半月湖,來迎接北邊與西邊山谷所洩下的山洪、瀑布和泉水。半月湖外觀上像承接瀑布的潭而實際上是個沉澱泥沙的沉澱池,如水的胃。每兩年掏一次沙,就可保證水之鮮活湧動。半月湖以南又收縮為河如一條長繩,似揚州瘦西湖。由此往下,隨著山形谷口的需要變化,水也被分割成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湖了,形成山莊勝似江南景色的湖區。只是當人們沉醉在這樣山環水,水繞島,湖、堤、橋、岸各不同的美景中時,有誰會想到,這些實際上都是絕妙的水利工程?難怪負責恢復山莊引水系統工程的項廣智先生備感艱難,因為對於他來說,這個引水工程實際上也是一個尋找老水道的考古發掘工程。當他們清挖出2152延長米的水系,恢復了42畝的湖面時發現,工程總共清出來的35萬立方米的土石方,如果將它們壘成一條1 米見方的土崗,可以一直從避暑山莊鋪排到北京城,這不能不說是個有意義的巧合。
如果說武烈河給避暑山莊帶來了水的骨架,那麼湖區東北角的熱河泉,就是水的點睛之處。關於熱河,指向不一。一種說法,熱河就是武烈河,因為有多處溫泉匯集而得名。另一種說法是指從山莊境內四季不竭的熱河泉到匯入武烈河這一段不足1公裡的溪水。不過無論哪條水,其實都與溫泉有關。這是因為七千萬年以前,這裡曾發生過大規模的火山噴發,從而演成了現在的熱河泉。
因為地脈熱泉湧,泉水經冬不凍。嚴冬時節,山莊銀裝素裹,湖面結冰盈尺,熱河泉處,依舊碧水漣漪。而深秋時節,當關內已經枝黃葉枯,這裡仍滿池荷花猶如錦繡,更何況,節過寒露,尚能看見荷花,也是有意外之喜了。
山莊裡以熱河泉為首的多處名泉都是晶瑩清澈,水質上乘。乾隆還專制銀斗對泉水進行過比重分析。水以輕為貴,北京玉泉山水重一兩。濟南珍珠、揚子中泠(鎮江)較之重二、三厘;無錫惠山、杭州虎跑、揚州平山堂更重。輕於玉泉者惟木蘭圍場的雪水及避暑山莊荷葉上的露水。泉水佳,人少疾。難怪當年康熙在熱河泉沐浴後,總是備感身爽神怡。不過在現代技術的測驗下,也證實這個來自於燕山的深層高壓溫泉,泉水甘甜,清涼可口,含有鈣、鎂、硫、鐵等7種礦物質,其中微量的氟和硼酸,有防齲齒及消炎作用。
徜徉在比圓明園還大一倍的避暑山莊裡,可以去山區登山迎風,往湖泊區臨水泛舟;還可以駐足宮殿,醉臥平原草地。四種地貌集於一園,真可謂“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勝”了。難怪走遍大江南北的康熙獨獨鐘情於此,因為這片“金山發脈,暖流分泉”之地,不正像中國江山的微縮版圖嗎?再登上山莊的北宮牆,居高俯瞰,沿武烈河東岸,獅子溝北岸,八座藏、蒙、漢風格各異、殿宇宏麗的寺廟,依次排列,如眾星拱月般環繞著山莊,恰意味著“四方朝揖,眾象所歸”。好一個避暑山莊,裡面承載的是康熙的“合內外之心,成鞏固之業”的願望呀。
(來源:2003年《中國國家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