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幽幽台兒莊
日期:2016/12/14 17:43:48   編輯:古建園林 演員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操著不同的方言,偶爾夾雜著難懂的外語,借助各種交通工具,沿著蜿蜒的鐵路和公路,匯聚於高大威武的城門樓下。他們對導游大聲的講解和提示充耳不聞,蜂擁下了車,三三兩兩徑直向前走去。等進了城門,訝異、驚呼,因為時空瞬間轉換,有人的嘴巴甚至張成完美的O形,跟電視劇裡一模一樣。
在他們眼前,是真實版的“清明上河圖”。無處不在的小橋、流水,黑瓦、白牆,亭台樓閣、商鋪碼頭,不但有北方院落的大氣沉穩,還有江南水鄉的婉約靈秀。運河水默默流淌,沒有一點回聲。那睡在塘中的款款蓮花,那垂在水中的依依枝桠,卻似乎在向游客們爭相訴說著古城的前世今生。
幾百年前的康乾盛世,“商賈迤逦,一河漁火,歌聲十裡,夜不罷市”,描繪的正是這裡的熱鬧與繁華。乾隆皇帝當年曾站在龍船頭上,滿懷興致,用頓挫有力的聲音高吟:“台莊水汽罩樓台,雨後斜陽岸不開。人在長亭深處好,風帆一一入眼來。”
可惜,抗戰時期一場連天的炮火把古城夷為廢墟。數十年來,甚至兩三年前,這裡除卻流淌千年的運河水,和那些青苔斑駁的古碼頭及戰爭毀滅的種種遺跡,大概只有天上的星星還記得它往日夢一般的輝煌。
時光流轉到今天,終於有人把“夢”喚醒,讓它變得可觸,可感。那麼多的古建築專家,雕塑與繪畫藝術家,園藝學家,民俗學家們,仔細地打造與恢復往昔的每一處樓台館所,種植每一棵花草樹木,設置每一道溝渠流水,雕塑每一個建築配件……才有了眼前這般城池巍峨,流水沓然。
走進古城,就走進了歷史。以城門為界,外面是新,裡面是古,外面充斥著喧囂與紛擾,裡面流蕩著安詳與詩意。
一個人在古城裡轉悠,腳步會不由自主地慢下來,安享一分放逐的惬意。每一處雕花默默,承載著我的目光,每一道門楣無語,記住了我的探詢。從前的硝煙與跌宕的傳奇都已經隨風而散,散到每一個尋常的屋檐下,散入一磚一瓦,散成一個個別致的院落。牆角處一叢不起眼的竹子,在陽光下流露出世事了然的神情。被流水的聲音吸引,看它們在河道裡自由自在,想它們一路走來,不爭不嚷,不追不搶,這樣的安靜與本分,心裡便多了一分親近。只是,曲折的青石板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無論怎麼走、怎麼轉,它總是無限延伸著,不知要把你帶到哪裡去。
一艘巨形龍舟突現,四周環水,兩邊“明清”商鋪林林總總,到著名的船行街了。扎風筝的,糊油紙傘的,做陶的,看捏面人的漢子一板一眼地捏出一個活靈活現的美猴王;聽民族服裝店裡傳唱著具有宗教色彩的經文,神秘得恍如隔世。
商鋪老板大都熱情而不過度殷勤,有的只是靜靜地坐著,目光悠長,表情安穩而適意。仿佛這古城自古以來就是他們的,古城的歲月亦是他們的,他們和古城一起接納著每一位外來者。
一陣風過,有樂音傳來……這邊,唱柳琴戲的小姑娘,換好了新妝新戲服,樣子妩媚地揮著手帕;那邊,“咚咚咚,敲敲大鼓,咱拎拎板,我把大家都請到……”唱運河大鼓的老人已經70多了,那渾厚的嗓音一亮,整個古城瞬間鮮活了起來。
老人的表情太豐富了,眼睛一會兒瞪圓,一會兒瞇成一條縫,皺眉、聳鼻、撇嘴,令人忍俊不禁。老人唱的是歲月滄桑,說的是警世人生,一曲唱罷,滿足的神情中卻難掩失落:唉,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這個了,想找個徒弟都難。
這铿锵的運河大鼓以後會消失嗎?這眼前的萬種風情難道又是一個夢?不知還有誰像我一樣隱隱地有了一絲擔心。
站在橋上遠眺,夜晚的古城,幻化成天上的街市,有大寫意的潇灑,也有工筆畫的細膩。河岸兩邊的紅燈籠把河道照得一片通紅,河水緩緩流淌,將光與影譜成悠揚的夜曲。斗拱飛檐倒映水中,娴靜而又靈動。搖橹聲聲,有小船穿橋而過,船上有人看過來,這邊有人看過去。其實,我們都是時光的過客,只是不經意地闖入了別人的生活,裝飾著彼此的風景。
走累了,尋一處酒吧歇腳。這家吧主姓黎,來自廣西,和想像中的老板不太一樣,話少,還動不動就臉紅。問他為什麼來這麼遠的地方開酒吧,他說喜歡這裡慢慢的節奏,世外桃源一般。我笑他,你的“漫步者酒吧”該改成“慢步者酒吧”。他很認真地說,慢好啊,人生就那麼長,快也是那麼多年,慢也是那麼多年。
好吧,選了一個臨水的座位,品著他為我調的果酒,清清爽爽的甜味,懶洋洋的音樂中,開始把自己坐成雕塑,幾十分鐘甚至幾個小時。
就這樣,什麼都不想,什麼也想不起來,腦中心中干干淨淨。
推薦閱讀:
濟南編制漢濟北王墓保護規劃 將發掘神通寺遺址
南旺樞紐考古遺址公園初現雛形
立法保護古村 留住“活態”博物館
敦煌市2000萬重建莫高窟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