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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琴南書院

日期:2016/12/14 18:46:54      編輯:古代建築史

琴南書院

    琴南書院位於福州市郎官巷的一隅,我參觀時,紫紅色的三葉梅開得正艷,大榕樹也毫無落葉凋零。水墨色院牆,兩扇清漆木門洞開,門楣上掛著黑底金邊的匾額,琴南書院四個字,著了竹綠色,大方文氣。一進門,幾叢翠綠清秀的竹子,疏密有致,不像磚牆或木雕影壁那般厚重華麗,卻有一份擋不住的書卷氣迎面撲來。

    門裡,一座小院三面回廊,掛滿了字畫,正面連著敞開式的廳堂,兩間小耳房,堂上一幅山水畫和對聯,落款“林纾”,橫匾赫然書著兩個大字:畏天。這是個有故事的地方。原來琴南書院是林纾後人辦的,前院是林纾紀念館,後院常有福州的文人雅士聚會,撫琴賦詩,揮毫作畫,品茶清談。

    福州坊間有“三巨人”之說:政治巨人林則徐,思想巨人嚴復,文學巨人林纾。林則徐虎門銷煙,人人皆知;嚴復是北京大學第一任校長,桃李滿天下;林纾的知名度相對較小。我本打算只在琴南書院稍事停留,不曾想回廊裡的一幅字畫,緊緊攫住了我的目光。

    字畫很簡潔,一摞書,一口棺。八個醒目大字:“讀書則生,不則入棺”。是林纾19歲時題壁勵志所言,寥寥數筆,把文人讀書的志向闡述得空前絕後的決絕,中國真文人的風骨躍然紙上。我決定改變行程,留在琴南書院,細細品讀關於林纾的點點滴滴。

    林纾,字琴南,1854年生於福州,5歲在私塾旁聽,無錢買書,便借書苦讀,30歲時中舉人,詩文書畫無不精通,後在北京大學等處任教,講習古文,1924年逝於北京。

    林纾一生最轟動的是兩件事,一是“林譯小說”,二是“文白之爭”。胡適稱“林纾是介紹西洋近世文學的第一人”。林纾1899年45歲時翻譯了法國大仲馬的《茶花女》,成為當時的暢銷書,從此開啟了中國文學翻譯的歷史。此後的20幾年裡,林纾筆耕不辍,居然用文言文翻譯了《湯姆叔叔的小屋》、《伊索寓言》、《魯濱遜漂流記》、《唐吉珂德》以及莎士比亞、雨果、巴爾扎克等10余個國家著名作家的近200部小說。

    更傳奇的是,林纾根本不懂外文,所有譯作均是根據別人講述筆譯。用文言文翻譯外國文學,在今天很難想象,古文和文學功底都得非常精湛。許多文學大師對“林譯小說”的評價都很高,郭沫若寫道:“林譯小說對於我後來的文學傾向上有決定影響的,幼時印入腦海中的銘感,就好像車轍的古道一般,很不容易磨滅。”魯迅對早期的“林譯本”每本必讀。錢鐘書專門寫了《林纾的翻譯》一文:“接觸了林譯,我才知道西洋小說會那麼迷人。”“林纾的翻譯所起的媒的作用,已經是文學史上公認的事實。《林譯小說叢書》是我十一二歲時的大發現,帶領我進了一個新天地。”

    林纾晚年參與的“文白之爭”,是另一件轟動的事。那時,由於白話文的初興,有人主張廢止文言文,言語難免激烈。林纾作為一介書生和古文家,理解不了興廢之間的矯枉過正,以文人的固執,挺身捍衛他視作生命的古文化,發表了《論古文之不當廢》、《論古文白話之相消長》等文,引來他人的群起攻之。林纾年輕時就用白話寫過詩,所譯小說中也常用俗語,本意並不反對白話文,只是強烈反對廢止古文,但還是成了因循守舊的“遺老”代表,毫無懸念地敗北。

    林纾沉默了,不再發文爭辯,但決沒有放棄。逝前數月,重病纏身的林老先生,去大學講授的最後一課是《史記·魏其武安侯傳》,逝前一個月寫下《遺訓十事》,之一便是“古文萬不可釋手”,逝前一日寫下最後遺言:“古文萬無滅亡之理,其勿怠爾修”,悲壯感人。

    輪回,永遠是歷史最值得玩味的一頁。時至今日,每年的語文高考依然有古文試題,文言文成了漢字文化不可撼動的根基,林纾可以微笑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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