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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產限購令下的熱錢新游戲 炒賣徽商古宅

日期:2016/12/14 20:23:19      編輯:古代建築史
       古建築,正在成為一種江浙富豪的新財富游戲。有的收購古橋梁,有的一人收購了200多套古民居。
  相比之下,邱學凡不是大“玩家”。這位上海大溪藝術品投資中心董事長目前收藏了8套來自江蘇等地古鎮的古民居。


  “從小,我就住在古鎮裡,聽著‘滴滴答答’的雨水長大,對於這種老民居懷著一種特別的情愫。”邱學凡語氣深沉地述說著,“收藏純粹出於愛好,你開價1000萬一套我也不賣!”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像邱學凡這樣將收藏與商業分離。玩著玩著,商業的洪流挾裹著文化,蛻變為高端的投資。

  隨著房地產投資熱潮被壓制,炒作資金紛紛湧向安徽、江蘇、浙江鄉間的那些建於17、18世紀的明清古村落,將一座座粉牆黛瓦的古宅變成瘋狂的金融產品。一場聚斂財富的“拆村運動”在江南的山野間掀起。

  於是,在江西、安徽的一些地方,連保存狀況一般、興建於民國時期的民居建築,市場價格也已漲至三四十萬元一套。清代的古宅則有出價數百萬元一套的。

  收購200套古屋的人

  邱學凡,這位溫州人的收購古建築的嗜好在圈子裡頗有名氣。而且這個圈子也在逐漸擴大,目前大致有200多人了。

  邱學凡的收藏史從2003年開始,初始,每收購一套古民居,他都親自深入古村踏訪。考察的不僅是民居的建築材質、工藝,還要了解民居中的宗族歷史,沿襲屋主的文化生活履歷。在邱的眼裡,每堵牆壁,雕花都會有記憶,有時光的靈氣。

  “其實是無法估價的,你現在叫我500萬出售也不虧,有人出價1000萬,我也不會賣。”邱學凡說。

  千年古鎮江蘇同裡,這座由余秋雨題字的 “匯賢泷居”是一座占地500多平方米的晚清小樓,也是邱學凡的“一枚”藏品。他打量著屋檐和窗棂說,“價值其實是無價的,少的一兩百萬,多的上千萬。”

  “開始只是想在收藏的同時,自己還可以間或去這些古鎮,住著自己的房子,聽聽雨發發呆。”“玩”了8年後,邱學凡的收藏方式開始“翻新”。開始純粹是連地皮帶房子地找收購,而現在,則是捨地塊,專購古建築。

  他開始搜尋一些拆遷的古屋,選取價值高者進行整體拆遷。從磚頭到木板,都有專業的古建築拆遷人員拆解、封包、搬運。邱學凡為此做好編號,並將房子的歷史及相關故事做好記載,入庫收藏。在同裡當地,邱學凡備有一座大倉庫,可以同時容納數百套拆解打包後的古建築。

  不過,在8年後的今天,邱學凡這樣的收藏規模在這個圈子裡已經算小打小鬧了。在上海、杭州、蘇州的豪宅裡,古建築的投資者隊伍在迅速壯大。

  陳金根是江蘇吳江市的民營商人,一位瘋狂的古建癡迷者。從1993年起,在蘇州園林設計院和同濟大學幾位設計名師的指導下,他組織一些能工巧匠奮斗十年,終於在吳江市松陵三裡外的龐山湖畔建成由費孝通命名的“靜思園”。

  “靜思園”被稱之為目前中國最大的私家園林,圈內人稱之為“古建築莊園”,園中收藏著從江南各地鄉間收購而來的古民居、古橋梁等200多套。

  有圈內人透露,陳金根收藏的古建築從拆遷、到保養都非常專業。由專業人士拆遷、搬運,並進行編號,收藏入庫。圈內一種說法是,陳金根收藏的古建築起碼超過200套,價值超億元。

  廢墟後的市場

  也因為在圈子裡越來越出名,不斷有人主動向邱學凡、陳金根他們電話推銷古建築。

  “來歷不明的,我是斷然拒絕的。”邱學凡認為,古建築的品質,自然包括了其來歷要純淨,否則會給文化蒙上污點。

  被邱學凡、陳金根這批高端的收藏者拒之門外的,是一個正在崛起的瘋狂產業。

  雕欄、磚石的牆體上,爬滿的青苔如同記載著時光的縷縷滄桑。雜草叢生的小院內已無處可覓屋主昔日的溫馨……這些承載著滿清、民國特色的江南民居,如今只是存在於陳海雲提供的老照片裡。

  “政府要強拆,沒辦法!我無能保護它,有誰要收藏,請和我聯系。”這是陳海雲無奈而無力的呼吁。

  陳海雲的故居原本在江西省撫州市南城縣裡塔鎮歐坊村梅譚村,家有一座元末明初的四進庭老房子上兩層叫“太邱舊第”,下兩層叫“梅花深處”。

  在這個歷史底蘊深厚的村莊,還有許多像“梅花深處”這樣歷史長達五、六百年的大屋,它們很多沒能逃脫被拆除的命運。

  村裡人說:當地政府要把老房子拆掉,拆舊村騰出土地來建設“新農村”。

  “‘梅花深處’的四進廳面對盱江,一旦拆掉,來年漲大水極有可能沖掉半個村莊,房子能否完全保留不拆?”在拆之前,當地有村民抗爭,“是說鎮裡有項目,會補給錢,一些人就把那些古建築拆掉賣了,補了一小部分錢。”

  村民對舊屋日積月累的精神支撐,成了這個村莊的一種精神信仰。但是,最終,一切均成廢墟。

  廢墟之上,投資市場迅速形成。

  隨著房地產炒作受到打壓,浙江義烏的一些商人開始深入浙江、安徽、江西的鄉間,在那些面臨拆遷的古村中搜尋民國以前有價值的古民居進行投資。一旦發現有價值的房子就買下來,整體拆遷至異地,或存放於倉庫,或進行重建。有的義烏商人一人在國內各地擁有100多棟各類古民居。

  古民居的行情很快水漲船高。出手較早的人,手上的古民居,買來時不過四五萬元一棟,遠低於現在的市場價格,在江西、安徽等地,保存狀況一般、興建於民國時期的民居建築,市場價格已漲至三四十萬元到幾百萬元一套不等。

  “拆村”產業鏈

  在這一波拆村投資中,一條灰色產業鏈若隱若現。

  “一般我們跟拆遷公司接洽。”一位不願具名的古建築投資者透露,雖然毛家村的拆村沒有顯示這種古建築流向,但一般的操作的規律是,從立項機構到開發商、拆遷公司、村委會等形成一條鏈條,出運一車古建築碎件,一般費用為十幾二十萬元左右。

  本報記者收到江西省吉水縣八都鎮毛家古村一份村民的投訴材料稱,2009年,毛家村拆遷後,一車車的磚頭、石柱等等往外運。出運一車,收費2萬元到6萬元不等。

  投訴材料反映,村裡原來有座寺廟,後來敗落,余下一口有幾百年歷史的古鐘,被村裡負責人賣到香港去,拍賣會所得2000多萬港元,村民沒得一分錢。“拆舊村,建新村,新農村建設往往成了這些炒作者的借口。”

  不過,吉水縣政府當時針對村民投訴進行調查後,在政府官網上公布調查報告稱,這口古鐘並非是村裡負責人轉賣,而是被社會閒雜人員偷盜轉賣。

  關於毛家村的拆村爭議,記者得到當地政府的一份報告解釋說,毛家村是個空殼村,100%的村民新建房都建在老村莊周圍。原有給14000平方米破爛不堪的老房早已無人居住,大部分房子自行倒塌,而又有30多戶急需建房又無空地可建。為此,理事會集會研究決定,將無使用價值的破房動員村民自行拆除,保留有價值古房,按照新農村建設要求重新規劃。規劃後,由需建房戶申請動建,但需收取一定的新村規劃費,其經費全部返給拆房戶,作為拆遷補償費。

  在拆村運動中,拆遷公司還會跟義烏等地的一些建築公司接洽,後者是古建築的另一類買家和投資者,其背景是近幾年房地產紅火,一些地產項目的開發也在掀起復古風潮。

  因此,開發商專門派人在全國各地收購有價值的老宅,買下後拆散,將磚木編號或者運回義烏或其他地方重新組裝,成為一個休閒的場所,或者成為當地一條古街的風景。

  這種拆遷移值通常以“古文化移植保護”的名義進行,但文物界的專業人士大多將其視為災難。

  “異地拆遷對古民居的價值是一種極大的破壞。”浙江省文物局文物保護與考古處副處長楊新平認為,“遺產的價值不僅僅體現在建築本身,還應該包括它的生存環境。古民居一旦搬離原來的文化環境,價值就喪失了。更何況,異地拆遷後,古建築的瓦片、牆面都毀掉了。”

  而在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李小寧看來,中國傳統社會是鄉土社會,農村才是文化的根源,古民居裡寄存著歷史的印跡,應該在當地好好保存下去。“否則,這幾年很多從國外回來的人發現家鄉沒有了,這是很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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