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具匠心的房頭瓦當

老宅古牆上精美的石雕

老宅正門上的蓮花雕飾

氣派的王凌漢老宅

　　□策劃經濟文化部執行記者段偉朵文張琮攝影

　　閱讀提示|“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谟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巖，距今已經三千七百多年……”10多年前，周傑倫一曲《愛在西元前》風靡一時，“玄武巖”作為銘刻歷史和愛情的載體，承載著許多80後關於青春和校園的回憶。在洛陽市汝陽縣有這樣一個村子，村民多用玄武巖堆砌房屋，一塊塊黑色的巖石被切割得方方正正，歷經近百年的風雨，依然有近百棟“石頭房”屹立不倒；此外，一座民國時期的大院坐落其中，雕梁畫棟，別有氣派。今年6月，這個村子入選河南省首批傳統村落名錄。

　　一戶人家

　　就地取材，從地裡拉石頭蓋房子

　　每天早起，洛陽市汝陽縣蔡店鄉蟒莊村村民趙海寬習慣在自家院子裡轉悠轉悠。院子前庭種著果樹，後院種著蔬菜。前庭和後院之間，有兩排石頭砌起來的房屋，老趙抬頭看看，有的房頂已經坍塌，但石頭砌成的牆壁依然堅固。“哎，老宅子，早已經不住人了，有空得修補修補！”老趙說。

　　屋頂坍塌的是右側的石頭房子，牆壁上半部分由狀如生姜的料姜石砌成，下半部分則由大塊的玄武巖堆砌而成。其中鑲嵌青瓦，組成精致的花紋，顯得頗有年頭。左側的石頭房子是老趙前些年親手蓋的，如今是家裡的廚房。說起這幾間屋子，老趙說：牆體的基座墊的是青石，是去村頭青石坡拉的。砌牆用的是“吳起石”，是地裡拉的大石塊，然後用30斤重的大錘子將其砸成規則的小石塊。“吳起石”就是玄武巖，傳說當年戰國時期著名軍事家吳起在此作戰，請來天兵丟石而勝，所以當地人將這些黑乎乎的石頭稱為“吳起石”。

　　像老趙家這樣的石頭房子，蟒莊村還有許多，據村民介紹，村裡世世代代都用石頭壘房子，直到近現代才開始用磚。

　　一個村落

　　曾經的“黑石頭村”，地頭曾遍布玄武巖

　　“記得我小時候，村頭地面上都是黑乎乎成堆的石頭。”村支書李興法介紹說，當時人們稱之為“黑石林”，誰穿個黑衣服往石頭堆裡一蹲，就找不到人了。 “俺村以前被叫做‘黑石頭村’，就是因此而得名。”目前，蟒莊村保存完好且頗具特色的石頭房子近百棟，多是在清代、民國、解放初期建成。

　　這樣一個“黑石頭村”，在如今的“千村一面”中別具韻味：門前一棵巨大的皂角樹，石頭牆、木門、磚瓦頂組成的房屋掩映其中。打開木門，一個淳樸的農村少年走出來，仿佛一幅畫。不過，近年來，隨著經濟條件的好轉以及高速、石料場的建成，地面玄武巖已基本消失，村民幾乎已經不再使用石頭蓋房子了。保存下來的石頭房雖然牆壁堅固，但房頂大多破敗，多用來做倉庫或者廚房。

　　一處老宅

　　雕梁畫棟，上房屋脊殘存30個獸雕

　　提到蟒莊村的建築，一定避不開一個地方，那就是王凌漢老宅。蟒莊村民居以石頭房聞名，王凌漢老宅卻是由統一的青磚建築而成，這看似普通的青磚，在石頭房遍地的當年，顯得與眾不同。

　　15日上午，村支書李興法帶記者來到王凌漢老宅，遠遠就看見房頂上雕刻精美的屋脊獸：多，大，隱隱顯出當年大戶人家的氣派。走進這座久無人居的老宅，整體色調為昏黃和青灰，迎面是一座兩層樓的上房，南北為廂房。走近看，一排排屋脊獸雕工精美，翹首擺尾，僅上房屋脊一排就殘存著30個形態各異的獸雕。 “在古建中，‘五脊六獸’，只有官家才能擁有。”

　　除了屋脊，象征著福祿壽的蝙蝠、壽字、鹿等形象遍布在牆壁上、房檐下甚至房屋的磚瓦上，讓人覺得頗有移步換景之感。

　　據村長趙勝利介紹，王凌漢老宅是民國時期國民黨陸軍中將王凌雲之弟王凌漢所建的大宅，建築坐西朝東，平面呈長方形，總面積1035平方米，房屋二十余間。形制是一個三進四合院式建築，由東側的門房、西側的上房和南北兩側對稱的廊房組成。老宅始建於1932年，1944年被日軍所焚毀，1946年重建。目前這處老宅暫時空置，歸汝陽縣糧食局管理。

　　一種願望

　　讓後人看到不同格局的中國傳統建築

　　走進“王家大院”，需要經過一道“復雜”的路徑：先進入隔壁農戶家，再通過農家的一處小門進入大院，大院的正門已經被一堵高大的牆遮起來，另一側的鐵門也用大石堆堵死，這是為什麼呢？

　　“為了保護，為了防賊。”65歲的村民王小偏介紹說，這樣一座歷經半個多世紀的老宅，近年來的遭遇卻屢屢讓人心痛。今年4月，王小偏正式接管，對這座老宅實施“貼身”保護。

　　“2010年，大院門房前檐和南廊下的10個精美青石柱礎一夜之間被盜走。”村長趙勝利介紹說，今年年初，北廊下的一排柱礎再次失盜，如今，每一根柱子下是一堆簡陋的磚頭。

　　“每個柱礎上都刻有精美的圖案，還有一個字，總共16個字，組成一句話便是‘黎明即起，灑掃庭除，既昏便息，關鎖門戶’。”村支書李興法介紹說，這16個字出自明末清初著名理學家、教育家朱用純《治家格言》，不過，之後的人再也見不到了。

　　面對保存不易的老宅，老村長希望相關部門可以給予更加“給力”的保護措施，讓後人了解到，中國傳統建築不僅有故宮那樣氣勢雄偉的皇家建築，也有王凌漢老宅這樣精致的民居老宅。

　　相關鏈接

　　玄武巖是一種基性火山巖，可作為優質的鑄石原料，並可做優良石材，顏色多為黑色、黑褐或暗綠色。汝陽縣地處秦嶺地槽東段北側，華北地台南緣豫淮台褶帶凹陷區內，大地構造復雜，巖漿活動頻繁，礦產資源有40多種，是河南省重點礦區縣之一，其中，玄武巖礦總儲量50億噸。漢語玄武巖一詞，引自日文。日本在兵庫縣玄武洞發現黑色橄榄玄武巖，故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