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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往事如歌的蒼南碗窯

日期:2016/12/15 0:43:58      編輯:中國古代建築

  歸來兮,歸來兮,當游子回到故鄉時,卻發現故鄉曾經的輝煌,已被歲月消磨得難覓蹤跡,心痛不已。

  今年68歲的江新民老人,自小在蒼南縣碗窯村長大,親歷了村莊發展的繁盛年代。上世紀70年代初,碗窯村開始走向沒落,村民大量外出務工,他也隨著潮流遠離故鄉,四處游歷。年過半百,他結束漂泊重回故裡,卻發現,村裡只剩下舊時的記憶。

  碗窯,一個沒落的手工業重地,可否重現舊時榮光?

溫州 碗窯村

  昔日制碗,富甲一方

  江老漢坐在大樹旁,點起一支煙,講起了碗窯村的光輝歷史。

  明末清初,福建連城縣巫姓等先民為避戰亂,一路內遷,直至今天碗窯村所在地,被當地物資條件所吸引,定居下來,並在這裡手工燒制陶瓷器皿,尤以燒制青花陶瓷見長。

  碗窯人秉承祖業,以做碗為主,同時也生產小酒盅等家用瓷器,代代相傳,到清朝乾隆年間達到極盛。

溫州 碗窯村

  據江老漢介紹,在發展鼎盛時期,村裡的人口多達4000多人,只有30多人務農,其他幾千號人基本從事手工制陶。手工出品慢,要貨的人又多,全村18條窯全部開工,也遠達不到需求量。村裡每月能賣掉162萬只碗,碗窯人因此富甲一方。

  為了獲得足夠的貨物,客商們至少會在村裡住一個星期,有的商人甚至一住就是半年,聽戲成了他們主要的娛樂活動,古戲台就是那時為雲集的客商搭建的。

  沿著石階向上走,直至一個大平台。平台上,四合院式的房屋,環繞著一個古戲台,有些殘缺和破敗。正面看去,古戲台比民房高大許多。它略微傾斜著身子,依稀可以看到柱子上斑駁的紅漆。戲台上沾滿了灰塵,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看戲、閒逛,等到陶瓷器皿燒制好了,商人們便用竹排走水路運走貨物。當時,碗窯村的陶瓷器皿最遠能銷到台灣、東南亞等地,市場覆蓋大半個中國,碗窯也俨然成為浙南民窯重地。

溫州 碗窯村 溫州 碗窯村

  幾番風雲,榮光不再

  從清朝中期發展至今,民國動亂、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幾番風雲,碗窯的瓷器銷量雖然逐漸下降,卻沒有消亡。它真正的衰落,是在上世紀70年代之後。輝煌一時的碗窯村,在短短20年內迅速衰落,原因何在?

  “來料太貴,生產成本越來越高了。”江老漢看著村裡僅剩的一條古龍窯,進一步解釋道。

  解放後直到上世紀60年代初,碗窯村的瓷碗是國家包銷的,一直到上世紀70年代初,村裡的工廠改成集體所有制,包銷變成了自銷。同時,為了贏得市場,工廠逐步轉型,開始生產電子陶瓷材料。由於市場銷售情況不佳,產量不斷下降,加之當時工人工資、燃料、原料價格上漲,工廠入不敷出,最後被迫停產。

  “最重要的原因,是制碗的技術沒有提升。”碗窯社區碗窯村黨委書記許明進說,碗窯生產的陶瓷器皿做工粗糙,生產的碗都是粗碗,主要銷往農村地區,原先價格便宜,銷量很好,後來價格上升,做工又沒有提升,只好轉做電瓷產品,最後還是被市場淘汰了。

  資料顯示,1956年橋墩鎮建造水庫,全村陶瓷手工業者骨干移民到橋墩鎮,創辦原平陽縣陶瓷總廠,碗窯則退化成陶瓷總廠的“日用瓷車間”。陶瓷總廠後轉產電瓷產品。昔日的陶瓷手工業者紛紛另謀職業,目前,村裡僅剩一位師傅,保留著手工制作粗瓷的技藝。

溫州 碗窯村

  游子歎息,喚醒碗窯

  或許是江老漢的聲聲歎息,觸動了碗窯村早已死寂的心。

  近年來,那些雕刻著昔日輝煌的物件,搶救性地得到了保護。行走在村莊裡,古戲台、古廟、古陶瓷生產線尤在,水碓還在有節奏地敲打著制陶用的高嶺土。

  它們記錄著碗窯的過去,向游客們訴說著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許書記說,在國慶長假期間,每天游客多達幾千人,少則有100多人,但平時人比較少。

  在碗窯,除了能欣賞到三折瀑這樣的自然景觀和古戲台這樣的人文景觀,游客們還可以看到做碗師傅余振漫展現手拉坯表演。

  余師傅今年63歲,做碗40多年,先前一直在碗窯村工廠裡工作,工廠倒閉後留在村裡。原本他以為,與粗碗的緣分已走到了盡頭。但沒想到,如今受聘專門表演手拉坯工藝。

  余師傅撥動車盤讓其快速運轉,再用沾滿泥漿的雙手給泥坯塑型。最後用小菖蒲給碗修邊,不到4分鐘的時間,一個直徑10厘米的大口粗碗就成型了。他說,原來在廠房,一天可以做1000個同樣的碗,每個碗的誤差不超過1毫米。除了粗碗,他還能做小酒盅、油燈和水杯等100多種粗瓷器皿。攀談的一小會兒,余師傅又做了個小酒杯。

  但余師傅有一個煩心事,想找個徒弟。他說:“現在村裡就我一個人會做碗了,很想把這門技術傳下去,可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意學。”

  說起碗窯村的旅游發展,許書記談到了一些困難。通往碗窯村的公路狹窄,經常會堵車,尤其是節假日,堵車尤為嚴重,這嚴重影響碗窯旅游的發展。

  古建築的保護力度也不夠。江老漢說,古村落的房子每年都有坍塌,今年以來,做碗的廠房已倒塌了5間,民房倒塌了4間。他們期待,更多的力量參與進來,加大保護力度。

  走在碗窯村,看著逐漸頹敗的戲台、廠房,往事如煙雲般,在眼前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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