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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開發中民俗文化的“原真性”

日期:2016/12/14 10:11:59      編輯:古建築保護

    一、民俗文化“原真性”的內涵

    馬康納(Mac Cannelld)是最早在旅游語境中提出舞台真實理論的學者之一,引起了旅游人類學界對文化的“原真性”(authenticity)等范疇的爭論。科恩(Erik Cohen)認為,所謂“原真性”並不等於原始,而是可以轉變的、被創造的和變化著的。因此,文化商品會給旅游產品增加新的含意,可使一個地區的文化通過展示而得到認同,出現新的自我再現,這樣做也並不意味著古老文化內涵的喪失。從實際上來看,所謂完全的“原真性”只是一種理想的模式,任何文物的保護不可能在被隔絕在真空的世界裡,它會隨著時間的的推移出現新的形式或內容,它是一個活的、動態的文化演變場所。我們認為,在今天的世界上,真正意義上的“原生文化”是不存在的。當下存在著的所有的文化形態,包括正在瀕臨滅絕的文化,都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原生文化”。因為所有的文化類型在千百年的歷史進程中,都曾經歷了各種變遷,都曾與周邊的文化及“外來文化”進行過交流、融合。能夠與周邊文化及環境“調適”的文化,其文化的內核就像遺傳基因一樣的穩固,我們不會擔心它發生質的變異,自身的文化與“外來文化”越融合、交流,自我的文化也就越會覺醒。

    二、目前古鎮開發的弊端

    1.古鎮開發的過度商業化

    古鎮變成“游樂園”,古城居民大多被外來商家置換, 古鎮的居民都主動選擇或者被動選擇了後台化。把古鎮交給了外地商人,他們去到外城進行日常性生活、勞作,帶走了本地特色的“原真性”民俗,當然也就帶走了本地居民的“行為景觀”。數量飽和的游客成天在每一條街上喧鬧擁擠,一座自在自足的古鎮和一種世代延續的生活就這樣被生生割裂。這樣缺乏居民的行為,只會導致古鎮成為一個空島,古鎮成為“非活態的”博物館。與本地居民外遷行為相對應的是外地人逐漸成為古鎮旅游經營主體。外來商人經營著非本地商品,說著普通話、英語、日語或者其它語言,以謀求利益的最大化為目標,這構成了一個舞台。這個舞台割裂了本地民俗的脈絡,同時外來商人前台化也把所有古鎮弄成了雷同的、過度商業化的區域,缺乏社區居民“原真性”行為景觀。現在的麗江已成為古鎮過度商業化的典型案例,自1993年麗江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在這十余年的時間裡,麗江已經從一個鮮活的古鎮變為僵化的“游樂園”。:這樣的結果,用當地納西人宣科的話來形容,那就是“麗江死了”。

    2、古鎮旅游的符號化

    旅游符號的表象化現象也被眾多學者特別是英美學者所認識,並被社會學家、人類學家們界定為“無深度文化”、旅游的“迪斯尼化”、“麥當勞化” “, 假事件” ,“傳統的凝固”“後時髦現象”。旅游符號表象化的過程是一種簡單的文化復制,如民族歌舞只停留在表演上,民族服飾只停留在敷衍旅游者觀賞的穿戴上,民族餐飲只出售給旅游者而自己卻很少享用,民居建築只停留在外觀的風貌整治上。旅游者享用的只是文化的“符號化”大餐。旅游者在這裡只是作為旁觀者,是一個觀賞者,沒有參與到社區與居民一同去創造文化。在這種消費行為結束後,人們對古鎮旅游的認識只會是千篇一律的:當地居民的不參與或回避,外地商人過度追求經濟效益的經營模式,雷同的古鎮觀光活動、甚至旅游商品都源於同一產地,粗制濫造……一切都是以商業效益為出發點的, 因此,社區居民也不知道游客的真正需求,使旅游地社區所有的文化符號都停留在表面上,最終會導致社區文化的衰落,旅游地社區會失去自己的文化吸引力。

    三、古鎮的生命在於“原真性”民族文化的傳承

    在規劃和開發的過程中只有把古城鎮視為活態文化來保護,才能保證文化的世代傳承,才能保證文化創新的動力,真正實現民族文化的“原真性”。 古城鎮不是博物館,更不是沙盤、舞台和化石,不是專供外賓觀光的公園、游樂場;古城鎮是居民的世代住所和家園。它擁有自己的鄰裡鄉親、生命記憶以及社區網絡和歷史傳承。一句話,一座活著的城鎮,其生命和靈魂便是城裡的居民———是活著的居民創造、充實並延續了城鎮的根基與底氣。相比之下,那些表面壯觀或幽深的城牆、舊街、故園、古跡充其量只是古城鎮的形,一旦離開古城鎮的神———活著的居民及其文化,所謂的古城鎮便將驟然蛻變為徒具外表的空殼、道具。

    四、以洛帶古鎮的開發為例說明古鎮“原真性”民族文化傳承

    洛帶在成都東郊,也是一座獨具特色的古鎮。這裡的特點是居民以客家人居多,並保存著不少具有客家風貌的古建築和古院落。其中的好幾處近於完整的會館,不但外貌依舊,而且至今延續著為當地客家民眾提供處理公共事務的功能。也就是說,該古鎮以其獨有的空間布局、社區結構及人際網絡保存和持續著自古相承的地域文化,因而稱得上一座“活的古鎮”。

    1999年為洛帶古鎮編制規劃的時候,就運用了“前台,帷幕和後台”的開發模式,將該鎮定位為客家文化的古鎮進行規劃、開發,古鎮被定位為前台區;古鎮與後面山地之間的過渡地帶類似於帷幕區;在古鎮後面的山地和水庫,有1000戶左右的客家人生活在那裡,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和成都市區的東移,這些客家人原汁原味的文化將受到損害,為了保護這裡的文化,規劃將其劃定為“客家文化保留區”(即後台) ,規定限制游客進入,對山上的客家文化進行保護。近來當地也搞旅游和開發,提出“文化興鎮”的口號。但與麗江不同,當地的開發尚未過度,最明顯的標志之一,是盡管“門戶開放”,古鎮開始時常迎來外地游客,但當地居民的主人地位並未改變,傳統習俗依舊被尊重。古鎮的日常生活也沒有蛻變成全然為招攬游客的舞台表演。現在,古鎮每年接待游客近100萬人次。但至今,當地政府還沒明白規劃“客家文化保留區”的意義,古鎮也開始商業化,客家文化在開始蛻化,已經出現危險的信號。

    古城鎮只是“古”(古建築)而沒有“活”(民族、民俗文化),古老的魅力便不存在了。一個古鎮的生命之“源”往往縮影在非物質文化形態的生活、生產中,找出古鎮的非物質文化基因,古鎮才有有源之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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