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因三峽而知名，也因三峽工程成為中國第四直轄市、世界第一大直轄市，跟中國所有的城市一樣，城大十八變，重慶變了。越變越現代、越繁華。

    我覺得，重慶更像一位神奇的短跑愛好者，幾年間，由體檢不合格，一躍成為億萬人矚目的體育明星，與龍頭上海遙相顧盼，璀璨華宇。

    重慶之變，絕非“鄰家有女初長成”，而是“綠葉成蔭子滿枝”。

夕陽下的江面　　

    城市之變

    1993年我第一次去重慶，司機從一座巍峨的“塔”前一拐而過。我問是什麼塔，司機吃驚地說到：“這都不知道？解放碑啊，我們已經到了市中心最繁華區。”那種繁華是人流滾滾，狀如輕松趕大集。幾棟高樓加上幾排低矮的店鋪，招引的人數卻不亞於上海南京路。

    這回不一樣了，我揚著臉，憑記憶中的高度舉目搜尋，但見林立的樓宇遮天蔽日，層層疊疊，宛如孩童把能擺滿半個房間的積木堆到了一個茶幾上。同伴手一指，落差極大地把我的視線拉到地平線。那個記憶中高大的解放碑，在大都會和新重慶百貨的腳下，在那個十字路口像個孤獨當道的“小矮人”。近身細看，經過修葺的新碑怎麼也無法與我過去的印象聯系起來。地點、人物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快20年了，腦子從未被新重慶“刷新”過。導游說，解放碑周邊集商務、購物、休閒、旅游、餐飲、娛樂等功能於一體，日出入人流量達33萬人次，節假日超過100萬人次，是名副其實的“中國十大新地標商務區”。

重慶夜色　　

    在城市中穿行，渝中區大部分老房已蕩然無存，臨江的舊式捆綁樓所剩無幾，取而代之的是高樓廣廈。依山傍水的山城少了昔日的山勢層次。那些山已被踩在樓盤腳底，倔強點的尚留有半個脊影，也匍匐委屈得不成樣子。南岸區和江北區也不示弱，凡近大橋通路的江畔，鋪天蓋地的高樓鱗次栉比，登高眺望，新重慶的氣派著實懾人情懷，極目所收，兩江逶迤，清晰地圈出一個現代大都市。同事說現在的重慶像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香港，怕也出於這種視覺感吧。

    景點之變

    去三峽旅游或沿江出行，都要在朝天門上船。現在的朝天門修建成一座乘風破浪、揚帆起航的新式碼頭，從對岸能觀其造型輪廓，而漂亮的朝天門廣場就是艦艏甲板。不過真要上船，還需要走好大一段。1993年我在碼頭前繞了半天，連滾帶爬地下了一個陡坡，又踏著濕軟的江沙走了100多米，最後掏出有些近乎後悔購買的船票，咬了咬牙，登上一艘昏燈搖曳的客輪。

磁器口古鎮　　

    但凡看過重慶宣傳冊的人，都不會忽略重慶的標志性建築——人民大禮堂。它的外形仿自北京天壇，鋼架木穹頂，以上世紀50年代的施工水平，實在是不得了的建築。如今禮堂前開辟了人民廣場，雖然不大，但在這寸土寸金之地算是不錯了。

    以前觀夜景上鵝嶺，爬上一個細瘦的方塔，看到的無非是斜伸的兩江大橋必不可少的橋燈和渝中的萬家燈火，遇到天公不作美，連天迷霧，萬家燈火隱沒了不說，兩江大橋也成了兩道不規則的光斑，沒什麼看頭。現在觀夜景的地方很多，中心區有枇杷山公園和鵝嶺公園，但最佳處在南岸的一棵樹。一棵樹是地名，早先有一棵黃桷樹，現今擺著一方石碑，為殉難的黃桷樹立傳，以證明此地曾經有一棵樹，不是騙人玩的。

碼頭　　

    一棵樹觀景台占地不到400平方米，梯階上下，分為兩層，並開設觀景酒吧。此處占盡地利之優，正好是山坡彎道，南岸犄角。江水在眼底呈U字洄巡，類似恤衫的U型領，而那渝中燈火恰如美人的鵝蛋臉，微揚著，輝光煜煜。幾束探照燈柱曼妙地在天空舞蹈著。仔細尋找，高大的建築還是能夠辨別出來，萬豪酒店、大都會的海逸，一南一北高矗著。海逸樓體幕牆反射出的白熾光使解放碑若隱若顯，步行街在一片光芒籠罩下看不清喧鬧的人群，一切都像童話般美妙。稍顯不足的是，在燈光夜景的陪襯下，大興土木方興未艾，在一片片的燈影中，夾雜著高身偻背的塔吊。說它煞風景吧，重慶人不服氣：“說啥子？以後漂亮嗦。”

    重慶市最出名的就屬紅色革命教育之旅了。先是三峽博物館，隨後就去曾家巖50號看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紅巖村、歌樂山白公館、渣滓洞。給我印象頗深的是白公館的監捨，不看介紹，聯想不到血腥的殺戮場面。當年犯人可以在監獄圖書室看書借書。見我啧啧稱奇，一老者提醒：“關在這裡的也不是尋常人物，不必大驚小怪！”傍晚時分到山腳下嘉陵江邊熱鬧非凡，韻味十足的千年古鎮瓷器口，也是巴渝文化特色的旅游新區。在這有山有水，綠樹成蔭之地，隨便選一家店坐下，叫買些喜歡的美食，就足夠打消一天的疲勞了。

    山水之變

    來重慶的游客幾乎無一例外地把眼光投向魂牽夢繞的三峽之旅。三峽是古人的詩，當代人的夢，尤其在三峽工程蓄水前更是不可不游。那一年第一次游三峽，雖然游船破舊但心情仍為之舒暢好幾年。神奇的江峽風光，讓人們在驚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同時，也不得不驚歎人類改造自然的偉績。三峽的棧道那是古人的傑作，在陡峭的懸崖絕壁上尋找出路。

    三峽的橋是現代人、現代技術的演繹。西陵長江大橋的懸索，如一張弓；巴東長江大橋如兩只飛起的人字雁；巫峽大橋就像搭在巫山兩岸的彩虹，長江兩岸的山山水水，環環繞繞融為一體。長江之上已有30余座橋梁，山水之間，不再遙遠。

    三峽專用公路的修建據說花費了兩億多人民幣，逢山開隧道，逢水架橋梁，橋、洞、路、山、水化為一體，是世界公路展覽館。這一次我們乘坐最豪華的游輪飽覽三峽秀色。票上印著的一段文字，三峽工程有3個世界之最。一是世界上最大的水電站，二是世界上建築規模最大的水利工程，三是世界上級數最多、總水頭最高的內河船閘。三峽工程展現了人類利用與改造自然的神奇偉力。

    美食之變

    該說說重慶的吃了。重慶火鍋辣得霸道辣得張揚，近年來辣味雖減可霸氣不減，來渝吃火鍋的游客都別有心得。不少外地人吃前嗤之以鼻，誰沒吃過火鍋啊，吃後都啧麼嘴改變了態度，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怎麼不一樣？說不出來的不一樣。在重慶吃火鍋，不講究的一人10多元錢能吃飽。講排場的地方越來越多，這些地方的菜品豐富新鮮，贈送精美餐點，晚上還有歌舞表演，秀色與火鍋並享。重慶人吃辣椒過於邪乎，本地種植的根本不夠，近年有五六成要從遼寧購入。經常有東北人自豪的說——什麼重慶火鍋呀，他們那圪垯吃的是咱遼寧辣椒。

    學著用重慶話總結一下重慶：重慶的耍事黑(很)酷！重慶輕軌地鐵游、抗戰文化長廊游、夜色秀、古鎮尋蹤、三峽領略……重慶：巴適！安逸！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