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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明清民居肆意被毀 古村落、古建築保護難題何解

日期:2016/12/15 1:20:57      編輯:中國古代建築

在這個快速發展、急進開發的時代,古村落、古民居、古建築保護是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問題。今天推出這篇文章中,兩位攝影人對於徽州的“現代化進程”的無奈和心痛,警示了時代發展留下的遺憾。如何在改進民生,促進經濟的基礎上去衡量保護人文環境,需要“徽州們”去用力思索。

只要同自由攝影人張建平在一起,他就會談起徽州,談起那些讓他著迷的古村落、古建築。每每尋到一個古村落、拍到幾張好片子,他總是眉飛色舞,興奮不已。他曾信誓旦旦地說,我就是為徽州而生的。

我知道,他說這話是認真的,更是有底氣的。那一年,一個名叫高麗安的法國女作家來徽州,看了他的作品後,執意要與他合作寫一本徽州的書。《石與墨書就的儒商中國》一書在法國出版後深受歡迎,而他的《徽州面孔》攝影展在巴黎的左岸更是讓法國人著了迷。對於他的這種狀態和這份執著,我羨慕且欽佩,期待何時同他一道走走,去拍攝心儀的山村,去追尋夢中的故鄉。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些變了。談到徽州,他往往會進入一種痛苦狀態。痛苦憤怒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所愛”又讓他受傷了,時間長了,就變成遍體鱗傷!剛去的一個小山村的一幢清代老房子,轉眼就不見了;有的古村因為鎮上一聲令下,非要桿線下地,硬把幾百年的青石板撬了,鋪上水泥地面……起先他還不斷同村鎮干部交涉,給有關部門寫信、打電話,後來他就寫博客、發微博,剩下的力氣他就一邊起早摸黑拍片,一邊讀書研史。把老徽州一府六縣志書幾乎翻了個遍,時不時還要去北京合肥杭州揚州,追尋徽州大姓的後裔們。

冬日裡終於得閒,便邀了他,撲向鄰省一個遠離大道的典型徽州的村莊。本來回歸自然,心情放松,只為拍片。可是,現實所見再次讓我們瞠目結舌,村中一幢明末清初的老房子已被拆倒在地,冬瓜梁上的“雀替”散在四處,拆倒過後的原址如同火燒,黑乎乎一片,那番景象讓人心酸。一打聽,買主是上海的,還有一幢也正在談。我望望身邊的他,原以為他又會憤懑甚至發飙。可是沒有,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十分沉穩淡定,一聲不吭只是不斷地換著角度不停地拍。

歸途,我止不住發問:“你今天怎麼少了火氣了?”

“說麻木有點過,說無奈倒是實話。現在我已想開了,可能時代發展就是如此,個人是無法改變的。需要改變的恐怕是我。現在我的計劃就是拼命趕時間,多走多跑多拍。我要同他們比賽,我要趕在他們之前把影像資料留下來,我要讓後人知道這一段歷史,有一個天堂般的徽州,不能讓徽州失去記憶。”他還告訴我,他正在悄悄做一件事,要編一本《遠去的徽州》畫冊,把這些他所知道的一切用攝影記錄下來。

想到上個世紀90年代,一本《老房子——皖南徽派民居》讓徽州出了名,上下兩冊,厚厚的,當年還獲得國家圖書獎提名獎。不久前,我遇見該書作者俞宏理先生,我問起當年釆訪的情況。他告訴我上個世紀80年代初,他在《徽州報》當攝影美術編輯,當時只是覺得家鄉很美,尤其古建築有神,就想用相機把它拍下來,做創作資料。拍著拍著感情就深厚起來。

那一段拍攝的日子,風裡來雨裡去,起早摸黑,足跡遍布徽州許多偏僻小村落,包括原徽州一府六縣,還包括泾縣、旌德、太平等地,大約拍了幾百幢古建築,近萬張片子。那時不比現在,幾乎都沒有公路,除了一輛自行車,就只有靠兩條腿步行了。後來江蘇人民美術出版社找上門來要正式出版,還真一炮打響了!不少游人包括攝影家畫家就是根據這本書來徽州尋夢的。看得出他也很陶醉。

我問,“你知道當年你書中的那些建築還好嗎?你知道有多少已經不復存在了嗎?”

“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是聽說有些建築變了,改了。”他說。我告訴他:“有人統計你書中反映的其中一個村的經典建築已有1/3沒了或者改變了。”已是黃山市書畫院院長的他先是不相信,隨後自我解嘲地說了一句:“都是旅游惹的禍吧。”說完,轉身而去了。忽地,我隱約聽得一聲歎息。這輕輕地歎息,落在心頭,我分明感覺到它的沉重,它的疼痛。

兩個攝影人,他們內心的這種疼痛和無奈,其實就是徽州的疼痛,更是文明的疼痛。

黎巴嫩詩人紀伯倫說,“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以至於忘記了為什麼而出發。”在這個快速發展、急進開發的時代,古村落、古民居、古建築保護是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問題。現在看來,建設美麗中國,對它們的保護必須要有自覺與自信的意識,否則悲劇將會一幕幕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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