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滇西大雨。
趕著滂沱大雨驅車飛馳在前往南诏古都的蜿蜒山路上。從大理祥雲到巍山彝族回族自治縣,剛好一小時零四十五分鐘。
巍山縣不僅有中國道教四大名山之一的巍寶山,更有多種少數民族文化特色和馳名中外的小吃。作為南诏國的發祥地,巍山不僅傳承了歷史的濃墨重彩,更將南诏古都保存得極為完整。
相對外來游客而言,南诏古城確實微不足道。北有大理古城,蒼山洱海;西有麗江古鎮,玉龍雪山。巍山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孩子,孤獨地沉睡在滇西的大地上。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沉睡,巍山才得以保存得如此完整。沒有開發商的利欲熏心,所以民風特別淳樸;沒有外來人的肆意踐踏,所以古都小城才能永久祥和。
這是我去過的唯一沒有出租車和公交車的縣城。沒有出租車的橫沖直撞,沒有公交車的嘈雜鳴笛,小城晝夜安寧。
一個人走在下雨的古城裡,累了,就隨意找個屋檐躲一躲,花一塊錢買把炒豆嚼著,等時間帶著小雨慢慢退去。餓了,可以在古城的小吃街挑一家順眼的餐館坐下,點一碗極具特色的粑肉餌絲或者一根面。
常年在外旅行,去過不少古鎮,但卻沒有一個古鎮可以讓我如此悠閒惬意。相比之下,鳳凰古城太喧鬧,水鄉烏鎮太清冷,大理古城太現代,而麗江古鎮又太世俗商業。它們不是被這樣那樣的開發商用現代工藝點綴,就是被成千上萬的游客給寵壞了,恃寵而驕。
而巍山的南诏古都,安靜,隨和,有歷史的氛圍和人與人的關懷。野鳥會在城樓盤旋,唱曲的老人能把時光變慢,天藍得像是快要滴出墨水的幔布,日月會同時在天空出現。
沒人忍心去打破這樣罕見的美麗。我只是獨自在群山環抱的古都裡行走,只是疲倦而又戒備的心靈想要在這個安靜的地方毫無顧慮地休息一下。
希望這樣的小城能躲過浮躁的進程,躲過時代的巨輪,躲過形形色色的外來人。如此,即便多年後,生活和都市讓我們心生戒備,庸碌厭倦,也起碼可以在滇西的一角找到這塊心靈的歸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