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年裡游龍興
日期:2016/12/13 22:44:46   編輯:古建築紀錄……我脫下裹滿俗事的冬衣,還有在冬衣線縫裡的藏著那些糾結的思緒,幸福就是一個願望,瑣碎而平凡,我的腳已邁進古鎮的陽光裡。
李毓瑜
正月裡的鞭炮與鑼鼓和著早來的春意,在屋檐、在房脊、在時晴時雨的時日裡像牽扯著我們心裡早已逝去的那童年的陽光和歡笑,抓住年的尾巴,在這蛇年也就是民間說的小龍年的正月十四出行龍興古鎮。
那是一個陰霾天氣中難得的冬日暖陽,空氣裡不經意間散發著大地復蘇的有一搭無一搭的淡淡草木香味。輕裝前行,我脫下裹滿俗事的冬衣,還有在冬衣線縫裡的藏著那些糾結的思緒,幸福就是一個願望,瑣碎而平凡,我的腳已邁進古鎮的陽光裡。
古鎮在光陰裡過濾,日子綿長經久,養著這方的人和事。
故事說的是明朝的建文帝曾在此一小廟避難,日月更替,傳說成了美好的事實,後人們擴建寺廟,如今坐落在古鎮的龍藏宮,是古鎮人心中那份代代相傳的記憶。
古鎮人有福了,在皇帝曾經駐足的地方,生兒育女、婚喪嫁娶,沾著龍氣;古鎮人更是善的,落難的皇帝總是皇帝,殺嫂落草的武二郎還是景陽岡上打虎的英雄,濃濃的人情與崇拜,龍藏宮的香火袅袅,是古鎮歷史的一頁。
走在經年的石板路上,劉家大院、華夏祠堂、風雨廊橋……前朝往事舊日風情,撲面而來。門前發蒼蒼齒搖搖的婆婆,坐在自家的老屋旁,依著半開的木門,守著一簸箕白裡隱著綠的青菜頭腌成的鹹菜,用雪白的紗布罩著,那份小心與恭謙,在陽光下猶如守護熟睡的嬰兒,平常人家飯桌上的鹹菜,在古鎮便與你有了一份想帶走的親情。
古鎮的茶園,是這裡的社交之地,趕場天頭上扎著白頭帕的漢子、身背背篼的老人,泡上一碗老沱茶,在擁擁擠擠的茶館裡,說著雞牲鴨鵝,說著糧食與女人,相互謙讓著手中的一管葉子煙,享受著男人們場面上的權利。
古鎮戲台在此時閒息著,寬容地讓給了剃頭的男人們。舊式的木頭椅,簡陋的手推剪子、一把薄利的刮胡刀,在戲台中央上演著古鎮人的世俗生活,親切而自然,樸素卻不泛深邃的真谛。
漫步在古鎮裡,誰家屋外晾曬著一簸箕一簸箕雪白的陰米,捧一把放在鼻下,芳香沁人心脾,那陰米在古鎮人的手裡,一定是當做藝術品來整治的。先選好上等顆粒飽滿、晶瑩剔透的糯米,灶下加起大火,把一口大鐵鍋的水燒得沸沸騰騰,再把一大筲箕用井水淘洗得干淨而又利索的糯米,倒進沸騰的鍋裡,在溫潤的霧氣中,幾鍋鏟的翻攪,七八分的火候,察顏觀色鍋中糯米,說聲“起”,那是馬虎不得的,多一點時間,少一點時間,那是習慣成自然的熟路,不是在娘家練就了一好手藝,嫁過來的新媳婦是不敢隨便上灶台整治這陰米的。
正月裡有人客來,還有那才養下娃兒的婦人,在火上坐起鍋,倒上油,抓兩把陰米放在鍋裡“滋滋”地炸得泡泡的、香香的,再續上水,放上紅糖或冰糖,看水在鍋裡跳了,打兩個雞蛋下鍋,用細瓷碗盛了,端上桌來,那味、那香、那色、那意,都是頭等的。
那天有知曉這古鎮陰米好的素兒,就買了沉甸甸的陰米回城去。她是聰明的,陰米養人又養顏,滋陰補腎,是女人家的上等補品。
我呢,也沒閒著,去古鎮的老茶館喝了一壺清香的茉莉花茶,趁著性子,潤著嗓子,一高興,唱了一首老老的老歌,在古鎮爽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