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紹興有一個與周莊相媲美的具有千年歷史的典型江南水鄉古鎮——安昌。據到過周莊和古鎮安昌的朋友介紹,周莊經過近十年的發展,已變成了具有人為的現代氣息痕跡的古鎮。現在的古鎮安昌雖經千年歲月明清風貌至今保存完好,在古鎮人家除了有黑白電視機以外,依然保持著許多舊時的生活傳統習俗。
安昌鎮南靠柯橋,北鄰杭甬高速公路,沿河而築的長街,一路鋪陳的廊棚,逼仄幽深的小弄,三五相間的河埠,戲台、石橋、作坊、店鋪,騎樓、翻軒、台門、老屋,間或有“風臘腸、扯白糖”的吆喝在耳邊響著,有高高低低的酒旗迎風擺動,有三三兩兩的游客探頭張望,有晃晃悠悠的烏篷慢慢遠去。走進“碧水貫街千萬居,彩虹跨河十七橋”的安昌,古樸祥和裡,更多地洇漫著的是一種家居的平常。
那裡有石板鋪砌的三裡長街,相連廊棚下開設著林立的店鋪、行走著成群的“氈帽”,在那座座造型各異的石橋下穿梭著的烏篷船和濺起的碧水微波,佛陳年老酒,蕩漾著往事……
這幾年“水鄉古鎮熱”風靡一時,周莊的喧囂、西塘的熱鬧、烏鎮的濃郁、南浔的繁忙,一如幅幅色彩艷麗的油畫,在報刊、在熒屏、在無數游客的心裡、嘴上缤紛開放著;然而惟有安昌,似一幀淡墨疏筆的小品,在江南水鄉、古城紹興一隅,小家碧玉素面青絲,將日子打發得流水一樣平常。
紹興千百年來的民俗風情在古鎮大都得到保存延續,隆冬臘月,漫步安昌老街,更能體味到一幅幅喜慶祥和、古老淳樸的水鄉地方風情。10元錢,“老氈帽”就會載著你在水上游一回古鎮,雖是年過六旬的老船夫,劃船卻是毫不含糊,尤其是腳上功夫,那槳被使得上下翻飛、水花四濺。河裡游弋的鴨子昂起頭嘎嘎叫著與我們同行,水邊洗菜的小媳婦近在咫尺,穿過一座座拱石橋,伴著槳聲,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其實,無論歷史、人文、風情、習俗,還是景觀、特色,安昌是毫不遜色於周莊、西塘的。在船運為主的年代,安昌曾是浙東航運線上的主要商埠。縱橫相連的河道,綿延數裡的古街,鱗次栉比的店鋪,古樸雕梁的台門,曲折幽深的院落,千姿百態的石橋,這一切構築了安昌典型江南水鄉古鎮的景致。尤其是明清時期盛極一時的安昌“紹興師爺”群落,使千年古鎮的安昌更具深厚的文脈。
去安昌“尋古”,最好是在陽光燦爛的早晨,先去“福安居”泡早茶,那裡老虎天窗斜射下來的金光、熱氣騰騰的茶霧和笑瞇瞇的“氈帽”們,定會讓攝影愛好者們不停地掀動快門。
順著街河走進老街,踏在被陽光照得清晰光潔的石板路上,腳下踩著厚重的青石板都會有松動的“咯噔”聲,仿佛告訴你一個久遠的故事。在沿河路邊斑駁的廊棚下,安昌人家在屋前卸一溜排門,擺起櫃台,賣起了自制的臘腸、布鞋;或擱一張木桌,放幾樣時令蔬果,售幾碗土釀黃酒。幾乎看不到眾多旅游景點裡千篇一律出售工藝品、飲料、膠卷一類的東西。沿街路邊開著好多幾乎絕跡的手工作坊和各色小店,彈花、箍桶、算命、南貨……這些童年時的記憶,在這裡都一一再現。
台門是安昌最多也最為傳統的民宅,大門進入一般有三進到五進的院落,幾十間屋子居住著一個大家族,都有幾百年的歷史,鎮上的義和當台門、方家台門最為古老,保存也最為完好。翹角檐、馬頭牆……當我們正在東張西望時,從廂房出來一個老婆婆,“這種房子有什麼好看的?”見我們好奇的眼神和不停的詢問,她也開始熱心地說了安昌的故事和安昌的一些師爺們。
說不清是什麼原因,除了“鬧臘月”時,人聲鼎沸游客如織外,其余時間的安昌更多地呈現出一種普通水鄉小鎮慣有的淡泊甚至冷清。然而正是如此,使得你在悠然和閒適裡,清晰地觸摸到一種熟稔的親切平和,濃濃地體驗著一種溫暖的真實平常。這是一種類似於安昌這般水鄉古鎮難以再尋覓的樸和真。安昌的一切既是安昌人昔日生活的延續,更是安昌人現今日子的鋪展。即使在外地人看來,頗具商業氣息、那沿街鋪展的店鋪作坊,也幾乎都是在自家屋裡卸一溜排門,擺一個櫃台,賣一些自制的臘腸、布鞋、扯白糖,或擱一張木桌,放幾把時令蔬菜,售幾碗土釀的黃酒而已。
去安昌最好是中午或下午,當明亮而慵懶的陽光在街河上軟軟地泛著光澤,或透過廊棚將斑駁的石板路照得清晰光潔,你邁著同樣懶散的步子,在傍河的長街上漫無目的地走,或踱進一條小弄探尋台門裡暗綠的青苔,或蹲在河埠與烏篷船老大共咂一碗黃酒,或呆呆地瞧做鞋的老翁將鞋線拉得一短一長,或索性什麼也不做,就靜靜地坐在廊棚下任過往的行人三三兩兩從身邊走過,聽家居的婦女東家長西家短地閒聊。這種滋味就像你在吃了包裝精美的火腿腸後再去吃安昌土制的風臘腸,終於明白,平常該是怎樣一種令人向往的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