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彩色西塘——不同於水墨畫的混搭古鎮
日期:2016/12/15 16:30:19   編輯:古代建築走進彩色西塘——不同於水墨畫的混搭古鎮
走進彩色西塘——不同於水墨畫的混搭古鎮
走進彩色西塘——不同於水墨畫的混搭古鎮
我們去西塘,是在上個星期三。每一個生於江南的人,對這樣的一個小鎮一定不陌生。
比如同裡、烏鎮、周莊、甪直,它們或早或晚地,因一兩部影視劇出名,接著被旅游開發,在我們的印象中,它們多少有點兒雷同:河道、石橋、碼頭、小船,以及白牆黑瓦。
這一天,由當地人帶著,我們在西塘的廊棚和巷道間穿行,越往深處走,心中越發詫異。這不是我想象中的水墨西塘。
眼前的它,是明亮的,溫暖的,棉質的,柔軟的,它是一種橘紅的色彩,是一種陌生卻充滿誘惑力的慵懶生活。在這一平方公裡的古鎮上,一兩年間已生長出400 多家客棧,機會每一間,都兼具著茶館和咖啡吧的功能,有軟軟的沙發和看得到河道的窗子,你隨時都可以停下來喝杯熱巧克力,和老板老板娘漫無邊際的吹一整天的牛,再去酒吧街上對飲到午夜。
西塘人對家鄉的描述是:生活著的千年古鎮。它不是景區,它是生活。
在這裡,巨大的阿拉斯加獵犬在河邊散步,和中華田園犬相安無事的擦肩而過,一部老熟人的樣子。胖貓在屋檐上睡的睜不開眼,攝影師的長鏡頭伸過去,幾乎是抵住它的鼻子拍照,它都懶得轉一下臉。
有人說,西塘越來越像麗江,在這兒的人們都沾惹了悠閒和懶散。因為悠閒和懶散,美好的日子就顯得更美好,漫長的日子就顯得更漫長。
長租客:何必行色匆匆
幾乎在鎮上遇到的所有當地人都會告訴我們,這個時節,是一年中最淡的。更何況,還是個星期三。而我們看到的,卻是人擠人,散客的數量遠多於團隊,學生和小白領模樣的年輕人又是散客的主流。
這一天,巧克力客棧位於塘東街巷子深處的三間客房,有一間住了客人。而另一處位於獅子橋的獨院客房,則在幾天前被一個女孩長租下來,每天的租金談到200元,客人一住就是三個月,這樣一筆租金,便是近2萬。是什麼樣的房客,可以這樣長時間地停留在這裡?
巧克力說,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除此之外,他沒打聽過什麼,也替她擋掉了我們的采訪。
在西塘,有很多這樣奇怪的“過客”,他們散布在這400多家民間客棧裡。人們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到西塘要做些什麼,見多了,也就失去了好奇心,不去打聽緣由。而那些客人,就這麼氣定神閒地住著。
又比如就在我們去的前一晚,另一位租客到他們的“緣來緣在”咖啡館來,選個角落坐著,一句話不說,只聽他們聊天。他不離開,他們也就不打烊,只管自家人一路聊下去。一直到凌晨兩點,客人站起來說,你們要休息了吧,我也回去了。
巧克力一家子也猜測過,這些客人甘願沉沒在小鎮單調的日常生活裡,到底是為什麼?最浪漫的一種想法:是為了療傷吧?
當然,也有些人,像巧克力夫妻倆這樣,來了,住了,然後就盤下一家店面,自己做了老板。和傳說中麗江或者拉薩的故事很雷同,總是有身家不錯的都市白領前來,來了便不走,拋棄城中瑣事,來這裡開家咖啡店或者小酒吧。過上一兩年,膩了,才挪窩,這一走,又不知去了哪裡。
巧克力很低調,代他露面的是表妹阿寶,也算店鋪的掌櫃之一吧,是個有著陽光一般笑容的漂亮姑娘。
巧克力:做生意,也做農夫
在西塘,“緣來緣在”好像一個句號,落在段落的盡頭。
白天,閒逛到古鎮邊緣的臥龍橋,游客已經很少。當地朋友說,很快,碼頭會開在這裡,到時就要熱鬧了。橋的東邊,開著一間小咖啡館,有位姑娘帶著只小狗站在門口,笑靥如花地招呼:進來坐坐吧。小狗是只英俊的中華田園犬,額頭上的斑點猶如一枚銅錢,姑娘管它叫銅板。
這家咖啡館在西塘不算小。進門,是一個開放式的大間。一位光頭小伙坐在朝門的位置,隔著玻璃曬太陽,筆記本上放著電影。北面的陽台外,是一片池塘,水葫蘆密密麻麻鋪滿水面。隔著池塘,是農捨和農田。女孩說,她哥哥是這家店的老板,在池塘對面地裡種菜呢。
晚上十點,離開喧囂的酒吧街,沿著河畔緩行。不知不覺又走到“緣來緣在”。門虛掩著,燈光通明。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屋裡的人圍坐桌旁,玩三缺一的麻將。我們走近敲門,銅板已經倏一下站起來湊到門口,一個男人也立刻站起來,拿開擋門用的凳子,開了門。這位便是老板巧克力先生。
巧克力早年在非洲打過工,回來後自己開始創業,做的是與進出口貿易沾邊的生意,後來他娶了個杭州姑娘,兩人常年生活在上海,每天打交道最多的還是數字。定期隨夫人回杭州娘家小住兩天,算是最大的休息了。
今年四月,他跟老婆第一次來西塘玩。24小時內,他們決定搬到這裡來。說做就做,再來時,已無暇玩樂,找地選房,能買的買,該租的租,先後在臥龍橋、塘東街和北柵開出了咖啡館、小客棧和飯店。兩個月後你若來,興許還能光顧他在塘東街的新酒吧。
除了這些店鋪,巧克力還租下了不少閒置的老房子,等著把它盤活。其實目前他手上的這些店鋪,拿到手時也都是幾乎廢棄的老屋,拗成現在的造型,租金已經翻了好幾倍。這是巧克力最得意的。
相比周遭,巧克力先生頗有些大手筆。與大多數留下來,開小店曬太陽的文藝青年們不一樣,這位巧克力膚色的溫州小伙子,壓根兒不懂文藝是怎麼回事兒,口中念的全是生意經。為什麼是西塘?賺錢當然是撇不開的,但賺錢之余,又能優哉游哉地睡到自然醒,下地種田,給朋友和客人燒大鍋飯吃,何樂而不為呢?
小時候有過想開餐廳的夢想,落進現實,就成了這家人民公社食堂。白牆上畫著毛主席頭像,梁間掛滿雲南玉米,灶台邊隨處擺著的鋤頭……所謂大鍋飯,是往一口大鐵鍋裡扔上七八樣葷素主料,焖些時辰,滿街飄香,配上老板親自做的粗糧饅頭,讓路過並吃上一口的文藝青年們高興得忘了北。
而今,夫婦倆和表妹隔三岔五待在這裡。閒的時候睡到自然醒,曬曬太陽,結交些過路的奇人異士,剛租的幾分地則試著多種些蔬菜,每天下廚燒幾個小菜,溫一壺自家特制的“人民公社特供酒”,再美不過。咖啡館不是每天開門,人民公社食堂也不是頓頓接客,巧克力說,沒事沒事,來前打個電話就成,保准給你開門。
趙隊長抽兩塊錢一包的香煙,穿幾十塊錢一件的棉襖,騎上萬塊一輛的自行車。
趙隊長:我來自拉薩
入夜,我們就著熱茶聊到興頭上,趙隊長裹著軍綠老棉襖,貓著身子,挾著一團寒氣進來。
江南古鎮的十一月,晝夜溫差很大,所以每天在塘東街的酒吧唱完歌,趙隊長會直接來巧克力的咖啡館,泡壺熱茶或干脆開瓶二窩頭,彈著吉他自唱幾曲給大家聽。
趙隊長生長在四川綿陽,後來在拉薩短期當過中學老師,然後就是酒吧歌手,和人合開一家小酒吧。要不是經不起朋友的求,他恐怕還不知道,江南有個叫西塘的老鎮,有一條開滿酒吧的街,還有各式各樣像他這樣來自五湖四海的歌手。經過,留步,唱個一年半載再挪窩。
聽說我們從杭州來,趙隊長“噢”了一聲說:前幾天剛去過。話說那天,趙隊長起了個大早,見天色大好,丟下句:我騎車去了。然後一整天不見人影。傍晚,見他從鎮口回來,朋友問他去哪了,他說:去杭州了,吃了頓中飯就回來了。後來,只要趙隊長騎著自行車又要出行,大伙兒都會三三兩兩地托他帶點東西回來。
趙隊長為什麼叫趙隊長,他裝作腼腆就是不說,只回答一句:我爹說了,做人要矜持。可你要問他:這之前你都干了些啥?那才打開了他的話匣子,年方二十八,連說帶唱,可以跟你唠上幾天幾夜。
最初,搖滾歌手是物理老師。多麼有懸念的開頭啊。話說當年趙隊長在成都大學畢業,申請支教,連人帶戶口都到了拉薩,正兒八經地做起了中學物理老師,書也教得不錯。班上的物理成績不是數一就是數二。趙隊長白天安耽陪學生們玩應試技巧,晚上就跑到酒吧撒歡,唱兼創作。本來日子過得蠻好,有一天,聽到學生們唱《兩只蝴蝶》唱得津津有味,趙隊長不樂意了,轉頭在黑板上寫下五個大字:中國搖滾史。愣是把一堂自習課上成了歷史不歷史音樂不音樂的搖滾課,引來其他班的老師和同學們都圍在教室外旁聽。
為這事兒,趙隊長挨批評了。再之後,就辭職了,正式開始一個歌手的流浪之路。一晃幾年,他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拉薩開了家酒吧,他說:“我們那兒還有個院子,比這邊的大太多了,下次去,啥也別干,就坐著發呆,幸福死你。”
至今,趙隊長還是不愛好安居樂業。居無定所地走走停停,才是他的路。每年有大半的時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不同的地方出現,麗江、大理、香格裡拉,去哪裡,要待多久?這可沒個定數,要問就問心情吧。一路上,收獲了風景,也激發趙隊長寫了不少歌。西塘的那個夜晚,趙隊長抱著吉他,給我們來了幾首,或憤怒,或深情,其中一首是寫給前女友的,他說,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歌名叫做《我們已經是兩條路上的人》。
mini客棧的小惬意
如果不是隨口的一句“你家有房嗎”,我想我只會在CLOUDS一樓的小咖啡館坐著,跟對面那個看起來像游客卻是店小二的小姑娘一起,曬曬太陽偷偷菜。
我只能說,這家客棧實在是太mini了,mini到樓上樓下只有三個房間。幸好,數量不多,卻精致清爽。二樓的閣樓房完全的麗江風格,木地板,低矮的雙人床。民族風的大披肩被用來當隔斷、當桌墊,當床靠背,甚至是當空調布。紫色的牆,只掛了簡單的線條畫,卻讓人心生歡喜。這個房間旁邊帶一個mini的陽台,有mini的公園長凳、mini手繪牆和一扇上鎖的mini小門。
和錦鯉共享的空間
留雲閣算得上西塘古鎮上最大的客棧了,這裡老底子是西塘老字號源源綢布店及震泰昇雜貨店。現在一側的一樓門店還在經營,二樓的長廊把一條街的左右轉角連在一起,形成了30個房間的大規模。
在CHECK IN的當口,打量這個挑高的大廳,老房子的石牆被重新打扮過,中庭還打造了一個小型的魚池,上有小石橋,十來條花色錦鯉暢游其中。
因為房間數量不少,各個房間的布局和裝飾大同小異,趨於標准化,也順勢成為商務客和團隊客的首選。也有好處,出了門就是酒吧一條街,夜夜笙歌,推開窗便能感受西塘的精彩夜生活。
顧伯伯家的竹林旁
聽說過有人包場一間咖啡館用來求婚,但直接把它當成一種服務,把廣告貼到店門口的,我第一次看見,就是在西塘。
其實西塘幾乎沒有獨立的咖啡館,它總是和客棧融為一體。無論門面大小,大多一樓是咖啡座,二樓是客房。除了上海、杭州、蘇州人來過周末,平時也有不少嘉善縣城裡的人來喝喝下午茶。
這裡的咖啡大多做得沒那麼專業,他們販賣的,是那種柔軟時光。無論是晴是雨,總有漂亮姑娘、溫柔音樂在這裡打轉,看著,聽著,像這樣的深秋,再來一杯熱巧克力,你還不溶化了麼?
塘東街的北段很安靜,這邊的酒文化博物館處於閉館狀態,游客們就不太往這個方向來。這條街上其實也多的是客棧與咖啡館,而這裡的門面更加小,一扇門加一扇小窗,就是這樣的寬度,比如“懿”。
主人把字做成店招,掛在門口。後來我在網絡上看到這家的簡介,最有意思的是關於方位,有兩個描述,一個是“老品芳河對岸”,嗯,隔著一條河,就是那家小有名氣的食肆,另一個描述是:顧伯伯家的竹林旁。顧伯伯是哪位?你下次去可以打聽一下。
最先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是那兩條阿富汗獵犬,主人說,這是撿來的流浪狗,我們都立刻問她在哪裡撿到這個漏,流浪狗見多了,你見過流浪的阿富汗嗎?這就叫做,緣分。店裡還有第三只寵物狗,是只小土狗。這三個家伙分別叫做百歲、小排、富貴,兩只阿富汗和一只田園犬,這組合真給力,往店門口一站,太拉風了。
店主人是個上海女孩,翠翠,不是那種把熱情都放臉上的店家,卻動作輕緩,說話溫柔。我們上樓的時候,她塞了單子給我們,說:先看著,我待會再上來。等我們各自喝著咖啡聊上天的時候,她又烤了小點心來送給我們嘗,放下,轉身便走,嘴裡說:“是椰蓉的,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不喜歡就不吃吧!”她隨意地招呼道。
這裡的咖啡相當不錯,推薦越南咖啡和熱巧克力。更推薦二樓的榻榻米,舒服不過躺著,我們去的時候是下午,陽光無限好,聊著聊著就想躺下來,推開窗是自家的屋頂,一只胖貓就睡在那裡,再過去一點兒是隔壁的小露台,正有一群客人在玩殺人游戲,大太陽底下,殺得個撲朔迷離,好不快意。
夜色漸深,西塘的香艷一面才顯山露水。
酒吧街伸了個懶腰蘇醒過來。當音樂聲混合著酒精,在古色古香的小橋流水間,肆意撩撥呼之欲出的情愫,沒艷遇,是不道德的。
酒吧都集中在塘東街的中段,不必像城裡要等到那麼晚,大約在晚飯後,七點多,這裡就熱鬧起來了,一直到午夜零點,若是周末,會到凌晨兩三點才散去。每一家酒吧,都有駐唱歌手,水平參差不齊,但勝在年輕,都挺有激情,一曲beyond的《光輝歲月》終了,唱的人聽的人都會熱血沸騰。
橋頭的火柴天堂
不是賣火柴的小男孩,而是賣男孩的小火柴,千萬別搞錯了。從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到熊天平的《火柴天堂》,熱衷收集火柴的“柴米”們一直被溫暖著。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火柴盒也成了小資小文藝的標簽了?或許就是從有了這家店開始的吧。
麗江、陽朔、大理、鳳凰……這些文藝青年必經的每一站,都能找到很多相同之處。除了夠悶騷,你還會發現,所到之處必能看到一家火柴店,門口掛著牌子:賣男孩的小火柴。湊巧還會碰上店裡只重復播放一首歌《火柴天堂》,讓每一個過路的由感傷到懷舊,最後非買一盒帶走不可。
粗略估計,按主題分類的火柴盒不下百種。雖說現在火柴的用途相當有限,但進來之後,捨不得因此轉身就走。從明星懷舊系列,到嬉皮士的經典系列,再到主打設計風的搞怪系列,或者卡通插畫的塗鴉系列,看得你眼花缭亂。在這裡,唯一可能出現的難題就在於:難選。如果取捨不下,想一小盒一小盒組合著,沒門兒!按規矩,只能按一個主題套系下單。
幕後操刀並推廣這個品牌的團隊號稱來自香港,除了火柴,還有設計團隊親自設計並生產的布藝手機袋啦,袖章袖標什麼的,清一色的懷舊系。雖然憤青的調調很足,但用來送人卻溫暖得可以。